子的脸上渐渐地现出一种癫狂,可这些,和听者的癫狂比起来根本不算个啥。 只那么一番话的功夫,纯洁少女的三观就碎成了渣渣。 夏芩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强忍着语气中的颤抖,说道:“既然你这么在乎他,却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作恶,不怕他因此嫌恶你?” 女子蓦然转过头来,刚刚还秋波横流的眼突然间变得鬼气森森,她紧紧地盯着夏芩,仿佛要把她撕碎了吞吃入腹也似,满目怨毒,夏芩心里不禁一咯噔。 但不过一瞬,女子忽地大笑起来,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似的,笑得花枝乱颤,涕泪横流。 夏芩:“……” 默默滚落一身冷汗,夏芩看着面前笑得癫疯的女子,面目表情地想,难道都没人告诉过她,血盆大口什么的,很有碍观瞻么? ☆、第30章 梨花白(6) 第30章 第二次相见是在一个阴天,天空阴云漠漠,簌簌寒风吹过满院凌乱的枝丫,那细碎绵延的碰触声如潮水蔓延到耳际,听得久了,恍若自己也成了其中随风摇曳的一枝。 对面的白衣女子仍在醉心倾诉:“我娘亲常说,女孩子长大了,身体里就像有一朵花悄悄地开放了,我不知道自己身体里的花什么时候开放,或许是从姐姐出嫁的那一天,或许是从亲眼见到他们……”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母家院子里有一棵大槐树,白天阳光从树叶间漏下来,那些光影就像一片一片的花瓣飘在地上,到了晚上又是另一番模样,可无论是哪一种,它们都像一朵很神秘的花,静悄悄地开在那里,让人着迷。 那天晚上月光很亮,我站在大槐树下,他从屋子里走出来,还带些酒后的醺然,抚着头问:‘谁,谁在哪里?’ 那天他和父亲饮酒饮得有点多,半夜醒来,想必是想找点水喝,我慢慢地从树的阴影下走出来,他愣了愣,问道:‘是你,天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缓缓地走近他,他身上的酒味飘进我的鼻子,他不知是因为酒还是因为泪而湿润眼睛对上我的眼睛。 一个男人怎么会有这样一双眼睛呢? 那么温柔,那么深情,让人沉溺······ 我说:‘我来看我的月亮花,你占了我的院子,所以我只能半夜偷偷来看。’ 他偏了偏头,疑惑:‘月亮花?’ 我把树下的光影指给他看:‘那就是我的月亮花,我一个人的花,连姐姐都不知道。’ 他有点发怔。 我展开双臂,在他面前转了一圈,问他:‘你看,我像不像一朵月亮花?’ 月光很亮,像一个梦,我穿着一件像月光一样的白裙,裙裾上是一朵朵盛开的梨花。 我看到他的脸色变了,身体微微发抖,而眼睛却变得很深很深,比没有月光的黑夜还要深,眼中像有什么东西剧烈地汹涌出来。 没有任何征兆,他突地揽过过我,低头吻了下来。 我从不知道这个世间竟会有这样的吻,如同吃人,直吻得人脊背战栗,灵魂颤抖。 而后,他一把抱起我,顺手拽过不远处的竹席,就在那棵大槐树下,狠狠地……” 女子略顿,夏芩疑惑,不解风情地想:狠狠地什么,打人?这么三更半夜的闯进别人的院子,确实该打…… 女子继续:“第二天,我父母发现了这件事,父亲气得拿起棍子狠狠地抽他,直骂他畜生。他跪在院子里一动不动地任父亲打,说:‘春林酒后荒唐,做下错事,岳父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可小婿真的喜欢您的女儿,若岳父能把小妹嫁于我,我定会挖心挖肝地对她好,就像对梨花那样。对二老,也会像儿子一样加倍孝顺。如岳父不同意,春林便一辈子不再娶妻,孤独终老。’” 夏芩愈发疑惑:岳父小婿什么的,这样称呼真的合适吗? 直觉有哪里不对劲,可一时又说不上来。 白衣女目光悠远,喃喃道:“听到他的话,我当时就哭了。母亲的心思到底细腻些,大约想到了,如果是他酒后用强,应该不会在那个院子,于是就把我叫到屋中盘问。 我毫无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 母亲哭着直骂‘冤孽’,抬手打了我几下,然后到院中流着眼泪对着他说:‘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痴心眼儿哟!’ 母亲拦住父亲,硬把他拽到其他房间,两人说了好一会子,最后答应了我们的婚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