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曾经告诉我说,一个人,最应该视若珍宝的,并不是其他,而是她自身的修养品德。一个好女人,孝敬父母,操持家事,敬爱丈夫,抚育幼子,并不是只有出身富贵才可以做到。 如果夫人能容,初菡将终身感激不尽,并竭尽所能做到一个好女人应该做到的,如果夫人不能容……”她含泪的双目看向江含征,泪水盈然欲滴,“也请夫人母子二人不要伤了情分,我……”她低下头,话语艰难,却字字清晰,“我愿意离开……” 屋内很静,静得连一缕呼吸都可以听见。 有一瞬间,杨太夫人在这样的言词间竟感到某种难以启齿的狼狈。 这样的年纪,却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有这样一番见识…… 凝重的静默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气氛在缓缓蔓延…… 刘妈目光奇异地看向地上的女子,着实有点刮目相看,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不失态、不慌乱、条理清晰、入情入理地说出这样一番话的女子……她看了看自家女主子那张强作高傲、强横蛮顽的脸,不由暗暗叹息一声,可惜了…… 明与不明,原不在年龄…… 能亲手把自己的两个儿子推得离自己愈来愈远的人,太夫人这作死功力真是几十年如一日啊…… 时间如被胶着了一般,越来越慢,越来越慢,巨大的沉默像要把人的神经逼到极致,她跪在那里,如一枚无所着落的枯叶,卑微地等待着别人的一言决定她的去留,身为蝼蚁的感觉再次紧紧的攫住了她的心脏,惶惑、悲哀、无能为力...... 绝望感一分分蔓延,而后,她听到了刺耳的冷笑声。 蔑视的、嘲讽的冷笑声。 江含征急道:“母亲!” 夏初菡心下已明,不再多说,再拜过后,缓缓起身。 江含征一把抓住她,近乎哀恳:“不行,你不能走。” 四目相对,彼此目中的哀痛一览无余。 他喃喃道:“我们说过的,你不会离开我。” 她心中猝然一痛,眼泪又落下来,轻声道:“夫君,我......一直在。” 我一直在,我只不过是换个地方,只要你还未变,只要你还愿意回头来找,我一直在。 他听懂了,眼中缓缓漫上一层泪翳,却仍然紧紧拉着她,固执道:“不行,你不能走。” 杨太夫人受不了了,厉声道:“放开她,让她走!什么香的臭的都往怀里拉,你诚心想气死我是不是!” 江含征缓缓转向自己的母亲,目中是难以言喻的悲哀:“孩儿一生寻觅,才寻得这么一个女子,本想从此同她一起孝敬母亲,相伴终老,”他呵呵一笑,泪水落下,有种说不出的凄凉味道,“母亲却还是不能容,母亲究竟想要如何?母亲是不相信儿子的眼光,还是因为某种不能为外人道的原因?母亲口口声声为儿子好,母亲是真的再为儿子好么?” 杨太夫人如被锥子扎了一般,两唇哆嗦,失控地锐声道:“你这是和娘说话!你为了这么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贱狐媚子责问你娘!”她的手抖索着神经质地四处寻觅,似乎还想捞起什么砸人,又似乎只是想抓住一点什么作为依傍,尖声,“你可真是长能耐了,出门几年,被一个狐媚子迷得五迷三道不说,还学会了骗你娘,责备你娘!你可真是娘的孝顺儿子!” 已显不正常的目光看到夏初菡还被江含征扯着站在原地,陡地一声咆哮:“滚!来人!快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我打出去!我看到这张脸就恶心!快!快!” 她歇斯底里的喊叫,双手拍打着被子,已经全然不顾什么仪态了,像个疯子,四周的人一片手忙脚乱,江含征默然片刻,站起身,对夏初菡道:“你说得对,我不该带你来这里,让你受这样的屈辱,我们走。” 杨太夫人一声尖叫:“站住!” 四周的人顿时惊怔在当地,两股战战,不敢稍动。 好可怕,疯病发作的女人好可怕。 杨太夫人满脸的不可思议,嘴唇颤抖,双目泪流:“你为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