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朗应声去了。 唐初楼又站了片刻,方转身往茅草棚内去。棚子的门有些矮,偏生他长得又有那么高。他不得不微弓起身,进门的时候还记得有阿瑶这么号人,微微侧头看她一眼,道:“你也进来。” 棚内要暖和的多。 泛香抱了些草秸过来,在离火堆两尺开外的地方垫了厚厚一层,又铺上随身带的垫子,这才请唐初楼过去坐。 唐初楼走过去坐下,转目看看后面的阿瑶,道:“过来。” 阿瑶自进来后就一直站在门边,听得他唤,不由微怔,顿了顿,还是听命走了过去。 唐初楼指指身侧,道:“坐。” 阿瑶心里忽上忽下,也不知他要怎样,只有先挨着他坐下。 火燃得正旺,扑面的热气烤得她的脸有些发烫,而脚底因鞋子湿透,仍是冰凉。唐初楼弯腰拣了根树枝拨拨火堆中的木柴,斜睨她一眼道:“你可以把鞋子脱下来烤一烤。” 阿瑶咬咬唇,摇头:“不妨事。” “随你,一个时辰后可就不知什么时候再有火取暖了。” 却也是这个理。阿瑶想了想,还是将鞋子脱下,放到火边去烤着。 唐初楼垂目看了会她脚上湿漉漉的布袜,又道:“把袜子也脱了吧。” 阿瑶红了脸,抬头看看他,又看看他身边侍立着的泛香,有些难为情。泛香倒是识趣,解下身上的水囊递给唐初楼,便转身走到了门边背对着他二人,她这才将袜子脱了。 唐初楼眼看她脱去布袜,露出一双雪白的足。她的脚生的很美,路上虽被雪水泡的有些苍白发胀,却仍是纤秀玲珑,火光映照下如玉般莹润,叫人一时转不开眼。 阿瑶抬手捋了捋鬓发,顺势调整坐姿,将一双光脚缩到裙子底下去了。 唐初楼不动声色移开目光,将水囊递过去:“先喝口水。” 阿瑶也不推让,接过来喝了两三口,又将水囊交还与他。 唐初楼却也不嫌她,就着她喝过的水囊也喝了几口水,将水囊搁在一旁。 阿瑶怔怔看着他,心头虽百般疑惑,面上却还是由不住发烫,便见唐初楼自袖间摸出一物递过来,道:“这个你还是收好,别再给别人了。” 那是被阿芙索去的扶摇铃,也不知它是何时到的他手上,在阿芙死前,还是在死后?也难为他还记得那曾是他给她的东西。 正想着,唐初楼已捉住她的手,将扶摇铃戴在她腕上。 “还有场血战等着咱们,到时可能有顾不到你的地方,此物虽不济大用,留着防身却是最好。” 阿瑶缩回手,在袖中轻轻抚弄完璧归赵的扶摇铃,心思转了百回,终忍不住问:“不知相爷有何事吩咐?” 唐初楼愣了愣,盯着她看了半晌,眸光微冷,往后退了退,半倒下去,转开眼望住熊熊的火光,懒懒道:“眼下已用不到你了。” 用不到她,便是说,她再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阿瑶吸了口气:“那相爷打算如何处置我?” “处置?”唐初楼轻笑了声,“哦,小阿瑶,我倒不知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要我处置?” 阿瑶一时无言,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没有,她摇头,在心里对自己说:“我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你原是怎么打算的?”唐初楼微蹙起眉看她,“倒是说来听听。” “并没……什么打算。” “在文殊殿,你原不想跟我走的吧?” 阿瑶低头不答,从身下抽出数根草秸揉成一团在手心紧紧捏住。 唐初楼微扬了扬唇,似笑非笑:“看来还真是如此。不是要远走高飞么?给了你那么好的机会都不走,却偏偏要跟来陪我亡命天涯……你这是舍不得,还是做了双料的细作?你说,你到底跟来做什么呢?” 阿瑶深吸口气,她总不好说是被唐连硬拽着来的,心里却是恨极了他这般轻屑的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