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高悬的大红灯笼上映在门楣上挂着的匾额之上,却是老大的两个字“唐府”。 秦放歌这才醒过神来,见杜汶带住马,忙也勒转马头,心里暗道:“这难道竟是唐初楼的府邸。” 东市坊区里多是皇室贵族和达官显贵的第宅,唐初楼的府邸在这其中也没什么奇怪,只是这府门前竟有重兵把守。把守的兵士皆是神威射生军,秦放歌这才想起唐初楼前些日已被皇帝敕令回京闭门思过,实则便是被软禁了起来,这门外的重兵足以说明唐初楼如今的处境。 杜汶朝那为首的禁卫队长亮出腰牌,笑问道:“这几日唐相在府上如何?” 那队长道:“没见有什么动静。” 杜汶翻身下马,对秦放歌道:“秦爷,我们进去瞧瞧相爷。”一头又对后面两辆马车道,“你们先去秦爷府上拾掇,我与秦爷随后便到。” 秦放歌想了想,却也想看看唐初楼如今是何模样,便也下了马。 杜汶命禁卫打开府门,两人一前一后踏入唐相府内。 方进门厅便见一老仆迎上前来。杜汶负手问道:“你家唐大人在何处?” 那老仆道:“唐大人在后园,二位大人姓谁名何,老奴这就是通传,请他出来。” 杜汶挥了挥手,道:“既是如此,你便就在前面带路,也免你来回跑路艰难。” 那老仆半信半疑,见他二人都着铠甲,便也不敢怠慢,忙拎着灯引着二人过去。许是大难将要临头,相府之内分外冷清,一路之上竟连仆从也不见几个。秦放歌随在杜汶身后跟了那老仆穿过回廊,过了第二进院落,走过一道竹间幽径,却到一荷花池子边上建着的一座小小院落之中。 院内空无一人,月光与零星的一点灯光映照下,只见一树梧桐尽已凋零,门前青砖上霜影破碎,一派凄凄惨惨戚戚景象。尽头处一幢竹舍,半掩着门扉,依稀有袅袅地白烟飘出来,空气里隐隐浮荡着香烛纸灰的气息。 杜汶和秦放歌面面相觑,问那老仆道:“这是什么地方?” 那老仆叹了一声道:“原是阿瑶姑娘的住处!”说完执着灯盏当先跑去,在竹舍门前站住,也不敢贸然进去,只在外面传话道:“相爷……有人来看你了。” 杜汶随后到那竹舍之前,见里面无人回应,便也跟着唤了声:“唐相可在?”略犹豫片刻,伸手将门推开。 门开处,顿有呛人的香烛纸钱焚烧的烟子溢出,跟着传来的却是唐初楼的厉喝:“滚,我谁也不见!” 杜汶用手在鼻前扇了扇,却不管不顾地走了进去,道:“陛下命我来瞧瞧相爷,相爷这是要抗旨么?”他一面说一面四处打量,惊异地发现这幢三开间的小屋的中厅竟有些像是灵堂,长明高燃,中首置一香案,案上摆着香炉及一些供奉之物,当中有一牌位,上面却是一个字也无。 案前却是一个烧纸钱的瓦盆并一个蒲团,眼下唐初楼便站在那蒲团前,正怒目瞪着他与秦放歌二人。 杜汶捏着鼻子啧啧道:“相爷这是在祭拜谁呢?” 唐初楼望着他不做声,面上怒色渐敛,稍后方冷笑道:“杜大人叫错了,唐某而今已不是相爷。” 秦放歌在一旁上下打量他,见他面色端严,形容举止仍有十分气势,叫人望而生畏。虽是如此,憔悴颓废之色却仍是难掩,便连头发都似乎白了不少。他心里倒也由不住惋叹,瞧一瞧那桌上的牌位,想这屋舍原是阿瑶所住,那他多是在悼亡她了。 可惜,他不知道,他所悼念的人如今还好好的活着,正在皇帝身边承恩受宠,将来只怕是前途无限风光哩。 杜汶道:“我奉皇上谕旨,特来问唐大人一声,不知这两日唐大人闭门思过思得如何了?” 唐初楼道:“这是皇上的原话?” 杜汶道:“正是皇上的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