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能完全控制速度,快慢收放自如,当在场地远端时,她的速度无可企及,当滑到裁判面前时,她缓慢如同慢镜头在回放,一个动作,一个表情,精雕细琢的痕迹无迹可寻,只有成品的精湛令人咋舌。 她的称号里,冰语者是最恰当的一个。 笛子声响,琵琶再起。 接续步的结尾,路普三周仿佛不需要压步就融入到了编排,观众来不及欢呼也来不及鼓掌,当真正的压步开始,短暂的逡巡半周,何翩然最为人称道的飞利浦三周用教科书般的典范顺利完成空中和落冰的动作,落冰之后,笛声悠扬里,她轻巧一跳,路普两周精致唯美,又是一跳,第二个路普两周在笛子起伏的片刻完成。 最绝望的无力悄无声息的喷发,音乐在几种乐器有层次的加入后完成最终的叠加,故事到了最终的时候,最绝望的告别,自己深爱了如此之久的男人最终还是将她遗忘,她彻底明白自己不应该有任何希望,所有的期待只是折磨和痛苦的序曲,她向前走,悲伤如影随形。 “你没有认出我来,那时候没有,永远,你永远也没有认出我来。” 达到高|潮的音乐声中,何翩然轻轻握拳,又瞬息放松,她已经很久没做这个动作,是医生在允许后她才再次把这个最初连接加入进来,这个曾在去年惊艳了所有人并以她的名字命名的滑行动作终于,终于有机会再次重现赛场。 她深吸一口气,脚下动作始终没停,娴熟的变刃后,预备动作已经结束。 抬腿,弯腰。 世界在何翩然眼中颠倒过来,她的后脑紧贴着小腿,与冰面近在咫尺。 “是翩然燕式!” 不同语言的惊叹顺着直播信号扩散到世界上所有收看比赛的各地,不同于语言,美,不需要任何翻译,它只需要展现,所有人就能感受到这种微妙的触动。 与这个动作同时的,还有高速的滑行。 当滑行接近尾声,何翩然抬腰拧身,速度不变,背对观众,力量向后激发,她腾空而起,紧接着难度可怕的燕式进入,她用一条腿隐秘地加速,腾空而起,惊艳四座。 能完成这样高难度进入衔接的跳跃,只有何翩然她自己最擅长的飞利浦三周。 只有她,能让这个跳跃如此精彩。 落冰后,何翩然弯曲的双臂宛如抱住一个幻影,那个只在她心中存在的梦境,那个名字又叫做遗忘的男人,她从没有放开过自己的手,即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的表情是那样绝望又那样甜蜜,像是品尝着最苦涩的蜜糖,悲伤的力量让她闭上眼睛臣服幻觉,可当张开双目,手中又是空空如也。 最后的接续步在极致的音乐里画上终点,旋转再旋转,柔韧让她的姿态优美异常。 “你,你从来都没有认出过我,你从我身边走过像是从一条河边走过,你踩在我身上如同踩着一块石头,你总是走啊,不停地走,却让我在等待中消磨一生……” 红衣随着没有生气的身体静止,飘荡的裙摆安静垂下。 琵琶最后一个颤音,绝望仿佛没有尽头,即使死亡也无法终结这份悲凉。 “天啊,如果真有个混|蛋让我的女神如此心碎痛苦,我发誓绝不会让他见到明天的太阳!我以上帝的名义起誓!” 著名解说,已经五十七岁的老赫伯特肖恩怒不可遏地说。 收回结束动作,何翩然的脚边已经都是鲜花和礼物,她露出属于自己的腼腆笑容,温柔可亲,向观众致意。 然后,她捡起一束花,对着解说席的方向挥动两下,深深鞠躬。 解说们炸开了锅,激动的向自己国家的观众播报着,刚刚何翩然特别向所有解说致意。而伊维特则冷静地抱臂靠在椅子上,冷哼一声:“自作多情。” 这话她想说给那些解说们听。 因为她明白,何翩然这个动作其实是为了感谢自己。 旁边的法国解说本想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