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丝马迹。 难道有人将她的物件全都毁了? 紧锁眉头,冷冷的看向一旁的常青。常青心里发憷,不明就里,将手中的汤药递过去:“世子,您先喝药。” 长孙华锦抿紧唇,淡淡的睨了眼浓黑的药汁:“暂且搁着。”喝了那么多年,一点起效都不曾有。 “世子……”常青想要劝说,这时,门扉敲响。玉婶推门而入,将手中皱巴巴的宣纸递给长孙华锦:“世子,这可是您今儿个找的东西?”顿了顿,继续道:“这是隔壁小姐身边的丫头遗落下的。” 长孙华锦垂目注视着摊开在书案上的宣纸,即使皱痕有些地方模糊了笔墨线条,依旧清晰可见画中之人。 心中似乎被重物狠狠一撞,有什么东西似乎破碎了,异样的情绪席卷着他。 捻着宣纸一角的手指弯曲、收紧,细看下,能够察觉微微的发颤。 他的容颜,除了玉婶和身旁近身伺候的心腹,再无人可一见。而她却能描绘出,连他的神韵都形似三分。倘若他们二人毫无牵绊,她又怎会画得如此传神? 缓缓的阖眼,心绪复杂。 玉婶见状,担忧的看了眼画像,递了个询问的眼神给常青。 常青也摸不着头脑,伸长脖子觑了一眼画像,心中骤然一惊,猛然看向长孙华锦,拉着玉婶走出书房,压低嗓音问道:“玉婶,当真是从隔壁捡来的?瞧清楚那是水家的几小姐?” 玉婶见常青神色凝重,也不敢疏忽,细细的回忆道:“几小姐我不知,隔壁厨娘借东西时多嘴了一句,那位小姐是侯府大夫人所生。”想到长孙华锦的异样,极为心疼,无奈的叹息道:“世子八岁我就来了这别院,帝京里的事儿,我是全都不知了。” 常青心里有了数,看了眼书房,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 …… 天蒙蒙亮,水清漪熄灭了点了一宿的烛火。再次走到这熟悉的地方,处处都充斥着与他的回忆,折腾得一夜不曾合眼。 难得的,竟是没有一丁点的睡意。 起身简单的收惙好,绣萍准时的出现。端着铜盆进来,伺候她梳洗好,稚气未脱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小姐难得有兴致要看日出,咱们都不曾爬过山,就怕上去时太阳高照了。”拿着两根白色的丝带,别在发间,并无其他多余的配饰。愈发显得水清漪清越动人! 水清漪笑骂了一句:“那日日都去,直到咱们见到日出为止。” 绣萍睁圆了双目,举手投降:“小姐,饶了奴婢,奴婢知错!”话虽是这么说,却没有一丝认错的态度。圆溜溜的眼睛里蕴满了浓浓的笑意,闪烁着点点星光。 水清漪笑着摇头,年少才能无畏。 这样纯澈的目光,她是再也拥有不了。 绣橘留下来,水清漪只带着绣萍去爬云景山。云景山山顶云雾袅绕,终年不散。屹立在顶峰,能将整个帝京尽收眼底,因此而得名。 早年镇国公府圣宠正浓,先皇将云景山下的别院赏赐给了镇国公。而静安王府的别院,是因着静安王世子身子病弱,才请旨兴建。 未曾想过,初来乍到就无意间在温泉池与他相遇。水清漪不打算出府,今日里来爬山,不过是为了一坛子梨花酿。却怎么也没有料到,挖梨花酿的时候,被正主逮个正着。 手中抱着尤带着泥土气息混杂醇厚酒香的坛子,看着盘腿坐在铺垫裘皮的石块上,幽幽凝视她的男人。 水清漪一时不知做何反应,张了张嘴,扭头看着望风的绣萍,被常青给扛着走远了。 山顶上,凉风吹拂,他的墨发飘飞,衣袂轻动。将宽大的衣袍吹卷服帖在他的身上,单薄清瘦。 水清漪眸光暗敛,也不知与他说什么。索性破罐子破摔一般,将一旁包袱里的瓷杯拿出,解开梨花酿的封盖,清冽酒香扑鼻,水清漪眉目舒展,斟了一杯,浅酌一口。甘冽清甜的滋味在唇舌间蔓延,不禁微眯了眼。 好酒! 前世她与他共看日出,浅酌淡饮,便记住了这番滋味。以至于她来到云景山,就想到这一坛子梨花酿。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被抓了现行,不能喝得畅快一些。 “水小姐不问自取,是强盗行为。”长孙华锦看着她清澈的眸子里水光流动,惬意的半眯着眼,极致的慵懒。白皙如玉的面庞,似乎熏染了胭脂,一片娇艳的酡红,如开得盛艳的夏花,璀璨而夺目。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