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 方才的梦境,依旧让她心有余悸。嘴角露出一抹自嘲,怕又如何?这世上除了自己,没有人能够依靠,甚至相信! 下床,蓦地看到立在桌前的长孙华锦,心口一滞,瞬间恢复了平静。 径自倒了一杯茶水,润了润喉,推开窗棂,清风拂面,却冷得她打了寒颤。这才想起,方才噩梦,出了一身的冷汗。 “冷便关了窗子。”长孙华锦松开手,行至她的身旁。 水清漪惊蛰了一般,退开了几步。 长孙华锦抬在半空的手,缓缓的垂落。顺势关掉了窗棂,室内蓦地闷热了起来。 室内一片沉寂,桌上微弱的烛火摇曳,照的水清漪的面颊忽明忽暗,辨不清神态,可长孙华锦依旧能感受到她淡漠疏离。 似乎,此刻并不愿意见到他。 目光落在床榻上熟睡的男子身上,神色诡谲莫测。 龙幽的手在床上摸了摸,并没有抱到水清漪香软的手臂,坐起了身子。赤脚下床,迷迷糊糊的走到水清漪的身侧,抱着她的手臂,整个身子贴在她的身上。 水清漪背脊僵直。 “姐姐,你怎么不睡觉?天都黑了。”龙幽拉着水清漪朝床榻边走去,水清漪拂落他的手,疲倦的说道:“你不饿?” 龙幽眼睛一亮:“饿!我要吃玫瑰莲蓉糕,奶油松瓤卷酥,牛乳菱粉香糕,藕粉桂花糖糕,翠玉豆糕……”一口气说出许多甜腻的糕点。 水清漪一个一个的记下,有点明白他的喜好,嗜甜。 轻声唤了绣橘,让她去厨房准备。 长孙华锦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幕,眉宇微皱,沉吟道:“他是你弟弟?”印象中,水府只有二房的男子这般大的年纪,水远之、水远琪他见过。 “不是。”水清漪没有犹豫,干净利落。 长孙华锦漆黑的眸子里如磨研的墨汁,四处散去,阴沉迫人。 水清漪勾唇道:“后悔了?我是如此水性杨花之人?” 长孙华锦抿紧唇,不语。 水清漪突然间觉得很累,靠在床柱上,目光没有焦距的望着窗外。 龙幽似乎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缓缓的靠近,攥着水清漪的衣袖,小声的说道:“姐姐不怕,幽儿会保护你。” 水清漪眼底闪过一抹凄清。 两年夫妻,都能如斯设计。连死,都要给她扣个污名。 一个只认识一日的人,又如何靠得住? “姐姐不怕。”水清漪抚摸着他柔顺如瀑的青丝,她真的不怕。小时候,她怕死,因为她还没有等来父母来接她回家。长大了,她怕死,因为她的玉哥哥很不开心,她在的时候他就会开心。但是她到侯府的时候,她忘记了玉哥哥,因为她爱上了长孙华锦。她比任何时候都怕死,她想要陪他到老。恨不能把一刻钟拆开十份来用,这样便又多了许多相处的时间。 可,这些都是他亲手毁灭! 如今,她还有何惧? 长孙华锦眸子似乎被冻住,冰封的寒意迸发而出。 可屋子里的二人,却对他视而不见。 水清漪与龙幽用完膳,吩咐绣橘将龙幽带到旁边的屋子去休息。看着依旧一动不动立在窗前的人,微微一笑道:“今夜你要留宿?” 长孙华锦缄默不语,一双如黑洞的眸子,紧锁着她。 水清漪点亮两支烛火,屋子里霎时亮如白昼。背对着长孙华锦,镇定自若的将裙子褪下。露出白皙无暇如美玉的后背与双臂。 拎着裙子的手,微微颤抖,水清漪掩饰得极好,长孙华锦并没有发现。目光落在她光洁的右臂上,目光一紧。那也温泉池里,清冷月色下,她手臂上散发着红光。 如今…… “你若不愿嫁给我,直言便是,何须如此作践自己。”长孙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