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这一步,却是这样的轻易。 她不能再给他留下一丁半点的念想,所以她一直等着在成亲前见他一面,快刀斩乱麻。 花千绝猛地抬起头来,晶莹的琥珀色眸子里闪过的一瞬刺痛让人心疼,他双眸逐渐通红,衬着妩媚妖冶的容颜,越发苍白。 他不相信她是这样的人! 可越是这样,越发的伤人。原来,他已经是她的负担,所以才会不惜贬低了自己的声誉,也要斩断与他的牵连。 眼睛里闪过一抹伤痛,低低的笑了几声,倚在屏风上,微扬着嘴角道:“你看,你又自作多情了。你这样愚钝,嫁到王府分辨不清真假,我真担心你会被欺负。” “你放心,长孙华锦都被我骗了,难道他还不如他们?”水清漪挑眉,垂着眉眼道:“你将永盛坊的地契给我,至于你开张的铺子,便归你了。往后每月给我租金便是!” 花千绝冷笑了几声,讥诮的说道:“果真是出手阔绰,跟着你过,倒是不怕过穷日子。这样划算,我又怎会带你离开?与他斗了那么多年,不分胜负,若是他知他的世子妃用他的银子养我,不知会如何。” 水清漪见他强颜欢笑,心中不是滋味,扯唇笑道:“这一路赶来,你该是累了,早些回去休息。” 花千绝风情万种的眸子里闪过复杂的神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忽而,开口道:“若我早些遇见你,是否,你是为我披上嫁衣?”说罢,似乎自己都觉得可笑,眼底闪过自嘲,“我是不会祝福你!”一拂衣袖,消失在了屋子里。 水清漪看着桌子上的锦盒,眨了眨眼角,泛去眼底的湿意。拿着锦盒,里面是一对玉质同心锁。鼻头酸涩,说好不祝福她,为何又留下这样的礼物? 水清漪看了眼花千绝方才站的位置,合上了锦盒,将东西藏进了脚踏板下。 …… 翌日,天不亮,水清漪便被绣橘与绣萍从被窝里抓出来。 镇西侯夫人与大夫人是交好的人,而她福禄双全,便请她来给水清漪梳头。也是早早的赶了过来,绣橘立即迎了上去,将准备好的红封递给镇西侯夫人,道了句‘辛苦您了’。 镇西侯夫人身后的丫鬟接过。 一看见水清漪,镇西侯夫人嘴角就露出一抹笑意:“潇潇,你真有福气。生的女儿也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当真是贵命。” 大夫人满脸是笑,欢喜的回了几句‘承你吉言’。 水清漪沐浴出来后,就被抓着坐在铜镜前规规矩矩的梳妆。镇西侯夫人虽然与大夫人交好,但是却被大夫人大上十来岁。儿女都成器,且孝顺,京中许多女子成亲,都会请她。适才绞面干净利落,水清漪并不觉得很痛。前一世是莫姨娘找的人,绞面后,她的脸都是红肿的。 镇西侯夫人给她涂上香膏,刷了几层粉,描眉染唇。弄得水清漪晕头转向,便阖上眼睡觉了,任由她们折腾。 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张开她的手,穿上嫁衣。听到有人提了一句:“这嫁衣针脚有些个粗糙,清儿不是针线最拿手,怎得做成这般模样?” 随即,绣橘解释了一下:“小姐的嫁衣绣了半年,眼见着只有凤尾没绣,挂在屏风上,不知怎得被烧了一个洞。小姐怕传出去,惹人闲话,便忍了下来。再绣的话,怕是来不及,所以就去成衣铺子买了一件。” 水清漪点了点头,绣橘这番话说的可圈可点。若是一味的否认,反倒不好。外边买的,总归能睨出一点苗头。 脑袋一重,脖子被压得一歪。水清漪不舒适的动了动,便传出叮当响,立即缩了脖子,惹得众人一阵笑。 听着她们说着吉利的话儿,水清漪垂着头,做出羞涩的模样,众人便打趣了几句,忙着其他。 绣橘与绣萍岂会不知水清漪在睡觉?可是想到去王府的时候,会难熬,便也不舍得叫醒她。偷偷藏了一些点心,检查了一番贴身的物件儿,便守在水清漪的身旁。 不知过了多久,外边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与喧闹声。绣橘连忙唤道:“小姐,快醒醒,迎亲的来了。” 水清漪手指紧了紧,再也无法逼着自己去睡。可思绪越清晰,便越紧张,还有一丝的不甘。对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不甘! 而府外。 长孙华锦穿着一袭大红喜服,骑在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上。翻身下马,走到台阶下,风姿卓然。身后跟着威武大将军的次子萧皓然,镇西侯府世子郑一鸣,御林军总统领王涛。 水远琪看着这个阵仗,心知朝中有实权的都是与大姐夫交好,心里有了算盘。 可尽管如此,也是不能通融,按照风俗断然是要为难一番。 可文有郑一鸣,武有萧皓然与王涛,轻而易举的化解了水远琪出的考题。看着淡然从容的新郎官,水远琪知晓是有备而来,不能得罪狠了。于是见好就收,侧了侧身。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