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这个理,方一转身,觉察出他的话有些不妥。细细的回想方才她说的话,脚步蓦地一顿,背脊僵挺。 长孙华锦似有所觉,低头看着她,嘴角扬了扬,伸手抚摸着她凌乱的青丝,像是在安抚着一只躁动的野猫:“不用有所顾忌。” 水清漪眼睫颤了颤,脸颊却莫名的有一股灼烧感。不可否认,方才被他的笑容,晃得心口有一瞬的悸动。令她尴尬的是看痴了去,倘若不是他适时的开口,不知她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水守正见二人望来,已经平定了汹涌起伏的心绪。扔下手中的扫帚,将受伤的双手背在身后。下意识指责水清漪的话,在触及到长孙华锦森冷的目光,哽在了喉间。 之前若是因着长孙华锦不重视水清漪,他才敢放肆。若现在再看不出长孙华锦对水清漪的维护,他便白白混迹官场一些年。 老夫人心里头一直在算计,并没有看到长孙华锦与水清漪的互动。脸一沉,冷声道:“你父亲教训你,还敢躲?这些年,你母亲就是这般教导你,不知规矩?” “不知清儿犯了何错,岳丈大动肝火的教训她?如今清儿是我的妻,王府世子妃,即使做了错事,也不劳岳丈代为教导。”长孙华锦眉目清冷,嗓音没有丝毫的起伏,却令人不自觉的头皮紧绷,不寒而栗。 水守正动了动嘴角,半个字也说不出口。长孙华锦话里的意思很清楚,水清漪是王府的人,不关侯府的事,轮不到他教训。 原本沉寂的气氛,透着几分的诡异。 众人都认为水清漪在王府不受宠爱,而如今长孙华锦的作为,却是处处在维护。心下不禁有了几分思量! 老夫人却看不明白,她认为长孙华锦对水清漪的维护,不过是因着水守正那一扫帚打下去,打的不是水清漪,而是王府的脸面,世子才会出面维护。面色微微一变,老泪纵横道:“老身知是这个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她若不做出令我们痛心的事,以她世子妃之尊,我们又怎会在这喜庆的日子里出手教训?”说着说着,倒真的有几分伤心,她疼爱的孙女儿,怎得就没有水清漪命好?偏生不得她心的,就飞上了枝头。 拿着锦帕在眼角按了按,看着躺在地上的水玉莲说道:“这是她的亲姊妹,都下此狠手,可见她有多心狠手辣!” 水清漪替真正的水府大小姐感到心寒,这就是她的好祖母!只因她不得她欢心,便竭力的败坏她的名声,一步一步的逼死她! “祖母口口声声说我害死四妹妹,可有证据证明?”水清漪目光如箭的看向急急的要开口的英子,水玉莲不是聪明的人,她身边的丫鬟也不可能如此伶俐,那么便是有人利用她栽赃陷害她!想到此,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只见四妹与我在交谈,之后的事儿一无所知。你若拿出证据,我便无话可说!可若是信口雌黄,休怪我不留情面!” 英子如芒在背,低垂着头,浑身沁出了一身的冷汗。咬紧牙关道:“四小姐手指有黑气,俨然是中毒而死。大小姐先前给四小姐擦拭额头,四小姐怕是一心当大小姐是姐姐,便不设防,因此中了大小姐的毒手!”说罢,壮着胆子,指着水清漪手中的帕子道:“大小姐手中的锦帕,就是证据!” 众人的目光落在了水清漪手中的锦帕上,目光有些古怪。洁白的锦帕上,在日光下闪耀着点点的金芒,与水玉莲身上身上的金芒一样。 凶手是谁,不言而喻。 水清漪眸光微闪,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水玉莲为了让她出丑,砸了金猪,却不知金猪早已被人动了手脚下了毒。所以当她砸了金猪的时候,就已经中了毒。而她拿锦帕擦拭水玉莲的额头,是因为就着日光看到她脸上沾染的金粉,那一擦,有毒的金粉便沾在了她的锦帕上,如今便成了英子口中谋害水玉莲的证据! 长孙华锦拿过水清漪手中的锦帕,骨节分明的手指展平锦帕,淡淡的看了一眼:“证据?” “是!这手帕就是证据!”英子一口咬定! “唤府医。”长孙华锦对匆匆赶来的水远琪说道。 水远琪不明就里,吩咐身边的长随,去将府医请来。 一起赶来的还有舒雅,看了眼长孙华锦,目光扫过水清漪,落在了平躺在地上的水玉莲身上。垂落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似乎感受到有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松开了手指。带着伤痕的脸上,敷着一层脂粉修饰,此刻布满了担忧:“莲儿妹妹出了何事?” 老夫人冷笑道:“被手足毒害了!” 舒雅一愣,顺着老夫人的视线,看向了静立在一旁的水清漪身上。不过一瞬,便移开了视线。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