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不正常的白,眼底有着明显的乌青,透着病态。眉头微拧,他是病了,却没有常德说得那样的严重,不知他骗她来有何用意? “王府没有你,也不见得会支撑不下去。病得这样严重,怎得不好生的休养?”水清漪瞧着他如此的不爱惜身体,心里升腾着莫名的怒火。 前世里,不见得他这般的上心,这辈子怎得就如此的劳心劳力了? 长孙华锦微抿的嘴角上扬,温声道:“闲来无事罢了。” “莫不是王爷将你逼得躲在庄园来了?”静安王对她丝毫也没有防备,不知是太过自傲,亦或是对她太信任了? 水清漪摇了摇头,否定了后者。 长孙华锦眼底闪过无奈,他若是不愿,无人能够逼迫得了他。合上账目,搁置在床头:“那你作为我娘子,可要与我一同留在庄园?” 水清漪没有料到他会顺势接话,一时怔愣住。捕捉到他眼底的戏谑,便知他是在戏耍她,浅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常青,回府将绣橘接回庄园伺候世子妃。”长孙华锦眼底笑意浓郁,若他神态认真,她必定会打太极,避重就轻的岔开话题。“你作为世子妃,一言一行被人瞧在眼里,切不可食言而肥。” 水清漪错愕的看着长孙华锦,他是认真的?听着他后半句话,不知该气还是该笑,索性不理会他。翻看着账本,越看越心惊,光是这庄园名下的良田山地便比得上长远侯府一半的产地。还不说其他地方的庄子田产,可见王府里的财富有多惊人!莫怪四夫人那般的不甘心,时常想着分家。若是分出去,到手的财产也极为的可观,而且由她自个做主,不必要听令王妃的命令! “王府人口繁多,就数你身子骨弱。这偌大的家产,够王府用几辈子了,你何必这般劳累?”水清漪语气里含着淡淡的讥诮,仿佛在讽刺王府少了他并不会就此衰败,不会运转。 长孙华锦眸子深幽,一瞬不顺的凝视着她。虽然她语气带刺,却难掩其中的关心。“王府家大业大,可人口众多,倘若坐吃山空,王府又如何有如今深厚的地位?”至于为何他要着手账房之事,只是想要为她奠定在王府的地位,日后即使他不在了,王府里的人也不敢欺她!“王府少我一个,依旧过得很好。在外声望极高,可内在你我都极为的清楚。各怀心思,如今是大房掌家,依旧有人暗中刁难陷害于你,若是权势旁落,府中又怎得有我们立足之地?” 水清漪被说得心口一滞,她自是知晓这一层,不过是想要他有个度量,莫要太过操劳。合上了账本,缄默不语。 长孙华锦见状,眉头微蹙,生气了? “你若不喜,我便不管了。”长孙华锦命常德将账目撤走,端着常德顺便带来的汤药,一口喝了下去。苦味蔓延口腔,已经麻痹了他的口舌。 解下外衣,撩开被子,躺下去,锦被搭在胸口,阖眼养神。忽而,唇瓣抵着一颗甜腻的蜜饯,睁开眼,便瞧着她立在床头,一手端着白玉碟子,一手拿着蜜饯倾身喂他。目光微动,张唇吃了下去。 甜腻的味道化去了唇齿间的苦味,似有一股暖流,化去了心底的寒凉。 水清漪紧紧的捏着身侧的手,指尖似残留着他唇瓣上的温度。半垂着眼睫,转身手腕被扣住。侧头看着他那深幽的眸子,里面绽放着异样的光彩。 “你陪我睡一小会。”长孙华锦幽幽的看着她,带着令人不可抗拒的魔力。 水清漪躺在他的身侧,愣愣的回神,也不知自己怎得鬼使神差的就睡下了,懊恼的闭上眼。腰间一紧,他的手臂揽着她的腰肢,下颔抵在她的头顶。心跳平缓而有力的跳动,呼吸延绵,他已经睡去。 水清漪不舒适的动了动,腰间的手臂更紧了一分。皱紧眉头,无奈的靠近他:“我换个姿势。” 长孙华锦毫无所动。 水清漪绷着脸,头靠在他的胸膛,依偎在他的怀里,手亦是搭在他的腰上。并没有发现,拥着她的人,嘴角缓缓地上扬,勾勒出一抹迷人的弧度,浅浅的笑意流泻而出。 一觉醒来,已经是日落西山。 长孙华锦看着依偎在怀中的人,目光温柔似水。可想到她对自己的成见,无奈的叹息,不知他做了何事,令她对他有如此之深的芥蒂。他感受到她待他的不同,关于男女之间的爱情,可每当她不经意间流露出,恢复理智的时候,便会满目挣扎,强行克制。 “我该拿你如何是好?”长孙华锦怜惜的拂过她眼睑下的青影,心里知晓她在王府不开心,适才想带着她在庄园住上几日,散散心。 不舍的拿开她搁在腰间的手,心知她若醒来,瞧见这般亲密,好不容易踏出的这一步,怕是又要缩回原地。轻手轻脚的下榻,自个穿上衣裳,出了屋子。 许久,屋子里淡淡的幽兰冷香散去。水清漪睁开了双目,眼底是一片的清明,并没有刚刚转醒的迷糊。显然是醒来多时。 手搭在额头,耳畔仿佛还回荡着他方才的叹息,心里百味陈杂。 “吱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