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圆月高挂,院中宫灯摇曳,满庭寂静如水。 水清漪扶着墙走出药房,看着疾步走来的常德,询问道:“世子爷那边可好?” 常德森冷的面色稍霁,看了一眼闭上的药房门扉,点了点头:“世子爷再过半个时辰,便会回府,属下先接世子妃回府。”走了几步,回头看着水清漪欲言又止,没有询问她都问了无双关于世子爷哪些事。 水清漪嗯了一声,提醒道:“明日将诊金送来。” 常德脚步一滞,不明就里道:“无双公子给世子爷治病无须诊金。”何况只是问几句话而已。动动嘴皮子就收银子? “我脚踝扭伤,听闻无双公子医术了得,便寻他来治脚伤。”水清漪晃了晃手中的药包。 常德眼睛瞪圆,噎了一口气。看着水清漪一瘸一拐的走在前边,陡然高声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治脚伤?”质问的语气,仿佛受到了她莫大的欺骗! 水清漪挑了挑眉梢,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径直上了马车。 常德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脸色瞬息万变,咬紧了牙关。他就知道这个狠毒的女人长了一副铁石心肠,怎得会好心的为世子爷着想? 亏得他还兴奋的想着世子爷知晓定然很高兴,卖关子的告诉世子爷回府后会有惊喜! …… 一顶粉色小轿从曲府侧门而出,清清冷冷,无一人相送,摇摇晃晃的朝王府而去。 曲夫人隐身在树荫下,看着小轿走出自己的视线,哭成一个泪人。 以曲府的身份地位,随随便便嫁做人为嫡妻。王府权势遮天,可长孙仪不过是受王妃庇护的书呆子。如何能与静安王世子做比较?虽然静安王世子名动九州,怎奈又是一个病秧子。如何看,王府大势已去。 她的女儿成了镇国公府的嫡长媳,自有她的风光。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沦作他人妾!且这一辈子守活寡,没有自己的子嗣,孤独终老! “好了!阳儿有她自己的造化。”曲明峰眸子明灭不定,望着王府的方向闪过幽冷暗芒。 “老爷,阳儿岂能平白受这等屈辱,你可要为她做主!”曲夫人心里头怨恨,目光似淬了毒,闪烁着幽绿光芒。 曲明峰点了点头,心中自有他的考量。曲娇阳嫁给长孙仪这阉人做妾,王府垮了,他日后便将曲娇阳嫁给他的门生为妻! 曲夫人望着曲明峰的背影,心中不甘,眼底闪过愤怒转身回了屋子。 王府里,长孙仪难得的脸上带着笑,紧张的扯了扯大红的衣裳。想到立即能够将曲娇阳娶回府中,心里即兴奋又担忧。害怕曲娇阳怪异的眼神。 孟纤坐在阔榻上,看着面颊泛红,如同毛头小子的长孙仪,眼底泛着寒光,冷笑连连:“这是我为夫君准备的新婚礼物。”将一个楠木盒推到长孙仪的面前。 长孙仪一怔,敛去脸上的笑容,眼底有着明显的诧异。显然是没有料到孟纤会如此大度!心中对她极为复杂,即惧怕她又怨恨她! 沉默了半晌,在孟纤的注视下,打开了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脸色胀红,眼底跳跃着熊熊怒火,梗着脖子愤怒的将楠木盒摔落在地上:“你这是何意!”心里似有一团火在燃烧着,烧心烧肺! “我这是为了夫君好,免得妹妹进门便门庭冷落,与夫君同床异梦呐!”孟纤意味深长的扫过长孙仪的下身,掩嘴轻笑道:“穆雪国谬大人便是用此物,将他三位夫人收拾的服服帖帖。” 一股血气从脚底直窜向长孙仪头顶,凶狠的瞪着孟纤,却不敢有任何动作。 孟纤瞧着他这懦弱的模样,嗤笑了一声,起身去了隔壁的屋子。 “二公子,新娘子来了,请您被她跨火盆。”嬷嬷过来通知长孙仪,心里直犯嘀咕,不明白长孙仪为何多此一举。明明是纳妾,却又行的是正妻之礼。可正妻之礼,却又少了排场,当真是看不懂! 长孙仪极力的控制住心里头排江倒海的怒火,扯了扯嘴角,带着一抹浅笑,跨出屋子,来到侧门在轿子前停住脚步。僵硬的面庞柔软了几分,掀开轿帘:“阳儿……”脸上的笑容一滞,脸色瞬间惨白:“阳儿!”却没有上前一步。 丫鬟与侍卫瞧着情形不对,赶忙上前,看到新娘子歪身倒在轿子里,手腕上一道极深的伤痕,鲜血汩汩流淌,将粉色的轿撵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