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胸膛上,手指一圈一圈的缠绕着他散落在胸前的长发。“日后若我突然不理你了,定是对你心生了误会,无论如何,你都要向我解释清楚。同样的,你对我有什么误会,也千万别闷在心里。” 她历经两世,满心沧桑,再也承受不住爱憎分离。 长孙华锦不知说什么,只是紧紧的抱着她,许下承诺:“我不会给你误会的机会。” 水清漪知足的阖上眼,她相信他。 …… 顾府 位于帝京最外围的小巷子里,一处三进两出的宅子,毫不起眼。 南门萱踢着破败不堪的门扉,屋子里因为久不住人,充斥着霉味,她来住了几日,霉味依旧,只是淡了一些。 因为顾家不是顾府本家,而是分出来的旁支,老爷是庶出,并没有多大的产业。俸禄只够府里的开支,没有多余的银钱多请几个丫鬟,自从南门韵如带着南门萱住在南门府,便将伺候她们的丫鬟给辞去,府上只有四五个丫鬟,伺候姨娘与庶出子女,南门萱居住的地儿自然没有多余的人手收拾。 南门萱忍着身上的痛,躺在炕上,一片冰冷,怒斥道:“你们是要冷死本小姐?” 良久,没有人应,南门萱这才记起来她只身一人来的顾家,身边没有伺候的人。顾老爷还没有来得及给她买一个丫鬟,所以伺候她的丫鬟是顾老爷身边的人。只有得闲了,才会来她这破屋子收拾。 越想南门萱心里越委屈,她哪里过过这些苦日子啊? 她想要回南门家,可想到自己是被赶出来,心里生出了怨恨。等着吧!南门府总有一日会来求她回去! 南门韵如得知南门萱在外又闯了祸,心惊胆战,心里怒骂这不省心的,无事招惹福安郡主作甚?嫌命长了么? “你这讨债鬼,今日又做了什么好事?你成日里在外闯祸,莫要指望你舅舅求你回去,指不定他们庆幸将咱们娘俩赶出来了!”南门韵如尖细的手指戳着南门萱的脑门,南门萱额头上霎时有几个印子。 “娘!”南门萱不满的瞪着南门韵如:“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我打死你这臭丫头,说话越发的没有轻重。”南门韵如一巴掌打在南门萱的脑门上,气得浑身发抖道:“我原本担心你坠落马车有个好歹,现在看你生龙活虎,想必是没有问题。”说罢,南门韵如将准备给南门萱的丫鬟又带走了。 南门萱气得抓起炕上*,冰冷的枕头砸了过去。滑坐在地上,双手环膝坐在地上。眼底闪烁怨毒的光芒,她沦落至斯,全都是拜水清漪所赐! 她定要加倍奉还。 …… 暮色沉沉,万家灯火。 皇宫养心殿里,西越皇脸色凝重,喝下手中的药,看着站在跟前的少年。 他说他是自己遗留在东齐的子嗣。 他说他的母亲是长安长公主。 西越皇人老了,经历过生死,难免将子嗣看得尤为重要。害怕他一死,皇权旁落,他争斗了一辈子付诸流水,如何能瞑目?可他晚景凄凉,膝下无子。 如今好不容易冒出一个儿子,能够堪当大任,奈何他的生母是他憎恶之人。 与长安比起来,他宁愿接纳宫婢所生的那个孽种。 李亦尘似乎看出了西越皇心中所想,讥诮道:“你如今没有任何的选择,你的寿命不长,重新与宫妃生子,你体内有余毒,难免孩子出生便有胎毒,寿命也不长久。第二,你不能护他成年,能够独立支撑这西越江山,到时候恐怕又要经历外戚专权,成为傀儡皇帝。或许,他来一个暴毙,孟氏一族,并无能继承大统的皇子,你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恐怕为他人做了嫁衣。我虽然不得你喜爱,至少体内流淌着你的血液。” 李亦尘的话,如一柄尖利的刀子刺破了西越皇心中的防御,轰然倒塌。 因为这也是他所顾忌的使事情,如今被李亦尘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他被刺中了心伤,接下来的反应便是勃然大怒。 拂袖将龙案上的奏疏拂落在地,噼里啪啦的声音之后,大殿里陷入了死寂。 李亦尘仿佛看小丑一般的看着西越皇,他如今想要西越皇,太简单,一根手指头。只是后面的事情会很麻烦,他必须在西越皇死前,承认了他的身份。 一旁的顾大人,看着这一幕,沉静的睨了李亦尘一眼,沉声道:“皇上,李公子说的不错,您要为了江山社稷着想。虽然李公子生母不得您喜爱,但是李公子是无辜之人。他生来便无法选择自己的母亲,您莫要将对长安长公主的不满迁怒在他的身上。人死如灯灭,长安长公主已经身死,恩恩怨怨早已散了。” 西越皇本就生性多疑,见顾大人破天荒的替李亦尘说话,心里起疑。 顾大人心里一凉,害怕西越皇看出破绽,只得说:“当初能够救皇上,也有李公子的一份功劳。是他劝说了微臣,微臣这才愿意一搏。”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