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这些年,贺氏已经是收敛了许多,至少,她在后院儿,可是梅千洛在前院儿,这对母子之间,也应该是和睦相处了,可是没想到,贺氏这个女人,竟然是仍然不肯放过他! 梅远尧看着下人从梅千洛的房间里带出来的这些东西,万般懊悔地闭了闭眼,两行浊泪,自他的眼角流出,紧紧地咬着牙关,不让自己这个权重势大的相爷,哭出声来。 痛失爱子,而且还是他最为得意的一个儿子,梅远尧,实在是难以承受这个打击,毫无意外地,病倒了。 梅远尧病倒的第二天,便直接下了令,由梅夫人亲自侍疾,其它人一概不准踏入主院一步。 三日后,梅远尧病愈,而梅夫人却因为太过操劳,紧接着也病倒了。只是她这一病,便再也没有痊愈,时好时坏,再也出不得自己的院门一步了。 浅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与云若谷对弈,手执一枚白子轻轻落下,舒了一口气,“二哥,你输了。” 云若谷蹙了一下眉,有些宠溺地看了她一眼,笑着摇摇头,“早知道与你对弈就是在找虐,还是大哥聪明,只要是能躲则躲。不过,我听闻穆世子的棋艺高超,看来,以后妹妹也算是遇上对手了。” “二哥这是在长他人志气吗?你应该对自己的妹妹有信心。” “好呀!我期待着你能赢他的那一日。” 云若奇自然也会下棋,只是对此不怎么感兴趣。比起练武比剑这等事来,棋之一道,太过安静,也太过诡异了些。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看来这一次,梅家所受的打击比较大。梅远尧到底也还是对这个长子抱有一定的期望的,只是可惜了,他不知道,当初他们对梅千洛的亲娘做的一切,梅千洛早就知道了。他即便是不走,也是绝不可能会再一心为梅家卖命了,更何况,还有一个处处防着他,算计他的恶妇贺氏。” 云若奇说这番话的时候,分明就是站在了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立场上说的。 那表情,那态度,以及那有些让人想笑又不好意思直接笑出来的语气,浅夏头一次觉得,她的这个三哥,实在是太可爱了。 “桑丘家族的损失是最小的,甚至是可以说是微乎其微的。当初桑丘子睿之所以会答应了我们的计划,也正是因为觉得这一局中,他们桑丘家不会有太大的损失,反倒是可以让梅家失去像是梅千洛这样的一个人物,他无论如何也要赌上一把的。” 云若谷的心思一动,“你们说,现在他们两个走到哪里了?” 浅夏淡淡一笑,“不会太远。而且,估计这会儿,桑丘子睿的人,也追上去了。” 云若奇立马就有些不淡定了,“妹妹,你不是答应了要让他们平安地离开梁城?” 浅夏挑眉看他,有些无辜道,“你也说了,我只是答应了让他们平安地离开梁城,这可不代表了我会永远护着他?” 云若奇一时语塞,在他看来,浅夏这样的做法就是有些不地道的。既然是答应了人家,还接收了人家的势力,竟然是不肯送佛送到西,这岂非是太不厚道了? 云若谷轻笑一声,“行了,咱们的妹妹是那么没有良心的人么?现在需要担心的,不是他们两个,而是再有两日便是年节前的宫宴了。年年地腊月二十二,都是皇上犒赏群臣的宫宴。这一次,皇上既然是下令我们云家必须参加,那么,这里头,就势必会有一此麻烦了。” 难得的,云长安这会儿总算是不再保持沉默了,“不错。这也正是父亲所担心的地方。按制,父亲是正三品的闲差,只他一人进宫赴宴便足矣,可是这一次,皇上却是下令点明了,要让我们全家都进宫,他的用意,已经是很明显了。” “过了这一次的宫宴,再有宫宴,应该也就是到上元节的时候了。不过,历年来,上元节时摆宫宴也没有几次。所以,这一次,是皇上试探我们云家的一个极好的机会,他是不会就此放过的。” 云若谷点点头,同意云长安的说法,同时,眼睛则是有些担忧地看向了浅夏。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