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写了十五个字,到后面姜姬已经有点不确定了,纪字与简体字或繁体字的差异简直大得像隔着一个宇宙,她每次都是记下意思,然后照着意思去理解它。 她不知道姜武是怎么记的,如果是硬记下来,那他的记忆力真是太让她羡慕了。 姜武吃完饼也记下了最后一个字,他用手把字抹掉,去给她重新端了饼和肉汤,回来看着她吃,小声说:“那么,我们真的要回去了?不会有事?” “到时你们一直跟着我。”姜姬小口喝着汤,说。 姜武望向木屋的方向,姜奔还在那里。他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姜奔他……” 姜姬也小声说:“不要告诉他。” 如果一定要说,姜奔看起来比姜武聪明的多,因为他一直不放弃重新获得姜元的注意,不像姜武只会跟在她身边。这让姜武越来越担心这个“兄弟”,也让姜姬对姜奔有了一些戒心,她习字的事,还有他们曾经准备“逃走”的事,她都没有告诉姜奔。 姜武揪着脚边的野草,草根深深扎在地里,他拔的脸都憋红了,牙紧紧咬着,望向姜元的木屋那边。 姜姬看到一些对她好奇的人远远的站着,看到这一幕后,都在嘲笑姜武。他们之前就认为姜武一定比姜奔更“笨”,肯定在嫉妒姜奔。 姜姬小声说:“不要跟他吵,也不要打起来。” 姜奔和姜武的性格不一样,两人都认为自己才是对的。姜奔认为效忠姜元是天经地义的;姜武却认为一个半路出家的“爹”哪里有家人重要? ——姜姬觉得姜武会这么想有她洗脑的效果。 只是陶氏、姜谷和姜粟三人虽然也听姜元的,却不会盲从他。打个比方,如果姜元下令让姜奔和陶氏杀掉姜姬、姜谷和姜粟几人,姜奔痛苦之后会听命行事;陶氏却不会这么做,她宁愿杀了自己都不会伤害她们。姜姬有这个自信。 姜奔对姜元太崇拜了,这蒙蔽了他。 姜奔守在木屋外,渴望的望着里面,虽然他什么也看不见,帘子隔开了蚊虫和视线,他只能听到屋里细小的说话声,却什么也听不懂。 屋里,姜元细细的啃着一根鸡骨,把上面的每一丝肉都啃净了。坐在他下面的是冯宾与冯丙,还有其他几家人。 没有蒋伟。 蒋淑走后,蒋伟似乎像头上终于没有了压制他的人一样,对冯家也再也不假辞色,公然对姜元说“如果公子的座旁有冯家小儿,休要叫某!” 姜元只好晚上与冯家吃饭,中午与蒋伟吃饭。在蒋伟的“嚣张”之下,他越发宽和了,更加肖似先王。 冯丙也把自己盘子里的肉啃得干干净净,每一根骨头都嚼碎了吸出骨髓来,虽然不甚雅观,但姜元这么吃,同席的其他人当然都要跟他学。 他道:“公子到时还是坐我家的车吧。” 姜元要归国,坐谁家的车成了一个问题——现制车来不及,只能由某一家“让”出一辆车来,“送”给姜元使用。 冯家当然已经说动冯营让出他的车了。 但让车的不止冯家一家,蒋伟也把蒋淑的车“让”出来了。 让姜元自己说,他真的宁愿坐冯家的车。可蒋伟变得不讲理之后,他表现宽容过了头,总被蒋伟的气势压住,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坐蒋淑的车。 冯家知道后,除了冯营高兴之外,冯丙几人都希望说动姜元改变主意——不能改变主意也能给姜元心里种几根刺。所以天天都给姜元进忠言,仿佛姜元不肯坐冯家的车,冯家全家都会伤心死的。 姜元摇头,“既已答应伟公,怎好改口?” 他的意思是,如果冯家愿意为他分忧就好了。 可惜每次他这么一说,冯家就没一个肯开口了。让姜元心里越来越不舒服。 冯丙“灵机一动”,道,“不知女公子是与大公子同乘还是……” 姜元皱眉道,“我儿自然与我同乘!”不过他紧接着顿了一下,“不过她人小,爱热闹,我也不愿拘束她。”他摇头失笑,充满慈父的无奈与疼爱,“只怕她倒不肯与我坐一辆车呢。” 冯丙忙道:“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