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瑄摇头。现在不管是冯乔还是半子都不是公主的对手,惹她不快,只怕冯家立刻就会失去这两个女儿。 冯营点头,“龚二野心勃勃。刚才大王的话,他一句也没反对。”他叹气道,“我冯家现在是一动也不能动的。只要动了,不管做什么,在大王眼里就是罪状。”他有时会感叹,蒋淑死的太是时候了……如果他像蒋淑一样死了,大王可能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忌惮冯家。 可是老天不收他啊。 姜姬看到有一些人掩面离开了,他们悄悄溜走,到了城门处才放脚飞奔。一开始只有一两个跑了,后来站在后面的人竟然跑了一小半。出城时四五百人,转眼就跑了一百多。 里面叮叮当当的凿石声仍不绝于耳,站在殿外,能看到殿内石尘弥漫,殿中王座下的台阶已经被掀起来了,王座也早就推到了,王座前的瑞兽也断头断脚的倒在一旁,一只兽头骨碌到宫殿门口。 殿外所有的人都寂静无声,她看到姜元,他好像在享受这一刻。在他身边的龚獠的弟弟,龚香一脸平静,但在他身边的从人却早就跪下去了,瑟瑟发抖。如果从人还不足以佐证这是多可怕的一幕的话,她身边的龚獠从刚才役者进去就开始在喊“天啊!”,等凿石声传来后,他几次想扭头逃跑,还悄悄的、以为谁都看不到的后退,但到底没敢真的逃走。 剩下的人不是面无人色,就是低头、缩脚,似乎都想离这里远一点。 等石棺终于露出真容后,役者也不敢再动了。龚香走进去,看到诺大的墓穴下,除石棺外,还有无数葬器,金盆玉碗、烛台石几。看来当时伪王下葬时,并不算仓促。 他出去问姜元,“大王,可要今日起棺?” 姜元看向他,笑道:“四海,怕了吗?” 龚香,字四海。他摇头道:“非是怕,而是时辰不对了。”他指着天空说,“我们进来时恰是正午,但现在已近黄昏,此时开棺,只怕会有凶兆。”说完后,他又劝道,“大王,何必急于一时呢?今日既然已经来拜过祖先,大王就该回转。”他压低声道,“等此地无人后,我自会令人将棺起出,另寻他地安葬。” 姜元觉得此时身后那些人的脸色格外好看,他正享受,但龚香的话把他的理智拉回来了,继续下去,只怕他这个大王以后就是孤王了。 他点头:“既然如此,就交给四海吧。” 龚香拱手,“必不叫大王失望。大王,快起程回宫吧。” 姜元喊了停,众人都松了口气。黄昏降临,众人更像是身后有鬼追一样,迅速离开了。姜元骑上马,姜姬也上了龚獠的车,龚獠更是早早的就躲在车上,整个人像小了一圈一样躲着发抖。 车一动,他浑身一颤,悄悄掀起车帘,喜道:“好好好!好好好!” 侍卫们簇拥着姜元,风驰电擎般的跑了,姜姬的车紧紧跟在后面。龚獠还在不停的催车夫,“快走!快快快!” 很快就看不到山陵了,姜姬问龚獠:“你二弟还在那边呢?” 龚獠才要笑,听到这句险些蹦起来:“他没走?!”然后脸色一变,想骂又不敢高声,把声音放得低低的:“那个……王八蛋!那个混蛋!那个……他是要害死全家啊!” 她看他轻轻的在车里拍,拍都不敢大声拍。 姜姬猜到龚香留下肯定是要继续把伪王的棺材起出来,然后把那里再修整一番,好让姜鲜能住进去。就算不是在古代,现代这种事也算是骇人听闻。何况伪王再怎么样,也做过鲁王,还姓姜。 龚香这一招,算是把龚家的名声给带到沟里去了。 姜姬看龚獠这样,逗他道:“不如,你回去劝劝?” 龚獠一听,避之唯恐不及!连连摇头:“我不行!我不回去!我劝不了!”说完又催车夫,“快!快快快!” 月至中天时,他们回到了乐城。 姜姬看到进了城,前面的姜元早已经跑得看不见影了,灵机一动,让人把车赶回了摘星宫。 龚獠喜道,“某还不曾见过公主的摘星宫呢!” 姜武看到车转向了,高兴的策马过来问她:“去摘星宫吗?”见姜姬点头,他顾不得把睡着的姜旦放下,说:“我先回去告诉阿谷和阿粟!” 龚獠在车上畅想,“某路过几次都看到公主的摘星宫壮丽非凡,可惜不能进去一观!”他掀起车帘,指着道:“公主,那就是摘星宫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