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吧,你不放心我,我也不放心你,这叫有情有义。” 童儿不忿:“你跟我,那跟那主仆是一回事吗?” 黄医笑道:“主人不会在意仆人,但仆人却会一心牵扯主人。一旦离开了,会思念主人,会担心主人没了他,怎么吃饭?怎么睡觉?怎么走路?” 童儿听完,说:“那仆人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他的主人又不会只有他一个仆人!” 黄医微笑道:“不这样想,他们怎么活啊?” 蟠儿在车内听到黄医的话,苦笑起来。 黄医一心想劝他。 他摸了下自己的脸。 他有这样一张脸,离了权势,就会为人鱼肉。这是他从小就懂得的道理。但他跟随公主却不仅仅因为这个——公主可从没把他的脸当回事。不管公主看他多少回,他都没从公主的眼睛里看到垂涎。 在这次离开公主之前,他还没有这个想法,但在离开之后,当他开始担忧自己的容貌会引来祸事时,他才发现他已经很久没有担心过这个了。 他一定要回到公主身边。 ——因为在公主身边他首先是一个人,而在别人那里,他只有一张脸。 就算在车里,香奴也紧紧靠着蟠儿,躲在他身后。 “他回乐城是……”他小声说。 “为了迎回赵氏。”蟠儿道。他了解蒋彪,赵氏对他来说,是他自己亲手修剪、养大的一株美丽的庭花。现在这朵花在仍美丽的时候掉在地上,比他预计的要早得多,他当然非常、非常生气了。 他不会为赵氏的死伤心,他只是为有人敢害赵氏而愤怒。这是对他的冒犯。 香奴隐隐期待的问:“家里会和他打起来吗?” 蟠儿摇头,“不会的。”蒋彪不是傻子,何必冲回蒋家找晦气? 蒋彪带着从人,带着给王后和茉娘的“嫁妆”招摇过市,进了乐城后,直接去了莲花台。 龚香听到从人的耳语后,打断冯丙的话,对姜元说:“大王,蒋太守来了。” 冯丙没有生气,顺从的退到人后。他这个司甫就是个跑腿的,在大王面前绝比不上可以直言的龚香和冯瑄。 冯宾已经一再的向他赔罪了。让叔叔站在侄子下首,自尊心强点的都能气死,不气死,稍微有点气节的也要托言辞官才对。但冯丙不在意,他知道这是大王的计策,如果他辞官,那蒋龙就可以坐他的位置了,以他的年龄来说,担任司甫会让蒋家立刻再出一个神童。 对大王来说,一个小小的神童做司甫没有坏处;对龚家来说,一个不足十五的司甫更是好事;对蒋家来说,蒋龙这么小就当了司甫,只要不早夭,不获罪于大王,可保蒋家五十年! 而冯瑄独木难支,很快就被会搞下去,冯家将一蹶不振。 但冯丙咽下这难堪并非只是为了冯家,他只是舍不得半子。 宫中传出的流言让他一日比一日更担心她了。 姜元眼中一亮,坐直道:“太守先回家去了吗?” 龚香道:“不,太守进宫了,应该是来拜见大王的。” 姜姬听到了街上的消息,蒋彪回来了,他带了很多嫁妆进宫送给王后。这下承华宫再也不会低照明宫一头了。 这样才好,不然照明宫那几个脓包要几时才能挑开呢?由她来出手,总免不了被人查出来的一天。 日后两宫相斗,她这个公主才能安稳度日。 有了这个好消息,她让人采买了许多鸡鸭牛羊,活的要,死的也要,不管是熏是腊是腌,能吃的都要。本来过年时这些年货就紧俏,但她一说要,听说街上竟有店铺关门,直接把整店的货物送到摘星宫。 “街上有小童唱呢,说公主吃鸡鸭,灶上已无肉,锅中空空,肚儿空空。”姜义学道。 姜姬笑了,“没办法啊。”她打算在走之前用吃的把摘星宫填满,到时全都留给姜武。那些无用的衣料、玉器、铜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