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旦听说他封了官,赐了衣冠和车和宝剑后,竟然还要再给盘缠他们才肯上路,顿时觉得有点亏。 姜武跟他一个想法,皱眉道:“怎么还要给钱?” 姜姬就知道这两人想不通,不过不怕!她会教会他们的! 她解释道:“这个钱呢,只是个象征,意思是大王在催他们上路。” 姜旦鹦鹉学舌一般:“象征?”“对,因为这个钱是不够的。”姜姬给他们举例,“他们要出差,需要护卫,这至少是两个打手;需要马代步,你赐了车可没有赐马啊;需要买干粮,过城需要交税,等等,这些钱少说也要个几十金,五百钱连买干粮都不太够。” 姜武懂了,点头。 姜旦也点头,他觉得不亏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他问:“那他们是自己掏钱吗?” 姜姬说:“家里有钱的,当然会准备。不过别人也会送给他们。” 在刘家,顾清音送上大王赐下的五百个钱后,立刻就又送上一个小匣子,“知道兄长要行远路,某只能匆匆准备了一点盘缠,助兄行路歇脚饮杯茶。” 刘箐再三推辞后还是接过了匣子,刚接过就是手里一沉,这里如果放的是金饼,少说也有枚。 此时围观的众人也连忙送上礼物,有家住的近的已经唤人回去取了。 刘箐赶紧带着老仆挨个辞谢,不敢敞开大门让人送,顾清音见状就很识趣的先告辞了,刘箐亲自送到大门外回来,家里已经下不去脚了,还有商人闻讯而来,带着重礼,道愿“护送”刘箐去开元城,这一路上吃的喝的,护卫车马,他全都包了! 刘箐好不容易把人都给“请”走了,几乎脱去一层皮。 老仆发愁道:“公子,你今天下午就走吧,再拖下去,明天上门的人就更多了。” 是这个道理。 刘箐不敢再在家里待了,谁都没说,带着刘家自己的护卫静悄悄的走了,他走的时候听说羊峰和年惜金还被堵在家里动弹不得呢。 这般“声势浩大”的回去,他们的一举一动就在天下人的眼皮底下…… 刘箐的心里越来越沉重了。他们深受王恩,回到家乡后,如果大王的王令与开元城的立场相违背,他不遵王令是为不忠,遵从王令,又等同于背叛家族。 可一旦他为了家族抗击王令,刘家就会被天下人指责,那时,刘家还有脸面继续留在开元城吗? 刘箐想起以前的樊城,如今的凤城,不由得背脊一寒。那时他觉得顾氏胆大妄为,该有此劫。但开元城却也并不是刘氏的城啊…… 冬末春初,土地仍在沉睡,百姓们却已经开始春耕了。 姜姬坐在车上,姜旦与姜武都骑着马护卫在车旁,三人扮做世家子弟,带着数百护卫,沿着乐城二环外这一圈绕着。 她想给姜旦看一看百姓们平时是怎么生活的,不说感同身受,至少有这个印象:百姓们春天做什么,夏天做什么,秋天做什么,冬天做什么。不要以为百姓也跟他一样,下雨的时候在屋里读书,天晴的时候出来踢球。 寒风刺骨,姜旦骑在马上不一会儿,脸就吹僵了,他冻得瑟瑟发抖,却不敢要求坐到车里去——因为就一架车,姐姐在里面,他要进去就要跟姐姐一起坐了。 从行宫出来走了很长时间,眼前只有荒芜的硬土,偶尔能看到几排低矮的草棚,歪歪扭扭的,几乎都没有门。 看到草棚子,她觉得很怀念,她刚来的时候就住在这样的房子里,现在看起来,这种棚子是不能住人的。可在她的印象里,那个“家”是很温暖的。虽然四面漏风,屋顶能看到天空,一下雨,屋里就坑坑洼洼的积水。墙角藏着的破陶罐里放的是谷米,生虫、发霉,混着土和砂子,还总是装不满。 硬土地上散落着零星几个百姓,他们弯腰弓背,在地里忙活着。 姜旦一路走来看到很多人都低着头在地里找东西,不由得也低头看脚下,可除了枯草石子,就没什么了,问:“他们在干什么?” 姜姬:“在翻地,现在就该下种子了吧?”她也是个种地的外行。 百姓们大多都没有工具,家中有锄头的已经算是小有盈余的家庭了。不过人的智慧是无穷的,铁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