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弟子住的几个院子里都乱糟糟的,不得安生。 但这些人都有志一同的守口如瓶,不肯说先生让他们干什么。 几天后,胡泉才从一个人嘴里挖出来。 那人苦着脸说:“先生让我们去市场里买一种货物,然后把它们量化起来。” 于是所有人都跑出去买东西了,先生所说的是“种”,显然不是只买一个,而是同种类的都算在内。但什么样的商品才算是同种类呢?标准不同,品种也会大不一样啊。 有的人就买重复了,但他们都自信,自己算出的结果才是最正确的。 这个人就发愁,他买的都是布料,自觉这个应该是很好算的,毕竟布料的种类并不多,应用的标准也一样啊,都是尺寸,价格也一样,要么论工艺复杂与精美,要么论长短。 所以他是最先算出来的,可另一个师兄也算了布,还先他一步把结果送给先生了,然后就被打回来了。 先生说:“你算的是你的结果,我相信在你们之中,一定也有人算的是布,到时你们的结果放在一起,必定都觉得自己有道理。我只要正确的那一个,所以你应该先去找剩下那些也选了布的人,说得他们心服口服之后,再来找我,也省得到时在众人面前丢脸。” 师兄来找他,两人的结果当然不同,于是又换过来去算对方的,结果得出了四个结果。 在他们之中还有人也选了布料,再去问一下,结果更多了。 这人就头痛了,这让他们怎么办? 胡泉听了之后,趁着没人注意时跑去找席五了,进门不及行礼就问:“先生要我们做的,是找出量化的标准吧?” 席五从案几上抬起头。 胡泉急切的说:“就像大王曾经给郑王出的那道题一样!与城等重之物指的是粮食!先生要我们算的,其实不是我们手中之物,而是衡量我们手中之物的东西!” 席五说:“那不成了让你们算钱吗?”钱可以衡量一切。 “不是钱!”胡泉转了几个圈,说:“不是钱!而是……把钱和物联系起来的东西!”他的心中充满了许多东西,却一时说不出来,他扑在席五案前说:“就像、就像我们要算的斗!斗就是用来衡量谷米作价几何的那个东西!对!就是这个!所有的都一样!” 他期待又激动的看着席五,盼着他能告诉他,他到底想的对不对? 席五看了他半晌,一句话没说,继续低头演算,胡泉坐在他案几前等了许久,一颗心从激动到冰冷,最后开始怀疑起来。 他说错了? 错了吧? 他羞愧的站起来,行了一礼,准备默默退出去。 席五此时说:“既然都知道了,还不快回去算?”胡泉一惊,抬起头来,看到对他从来冷淡的先生含笑望着他,温和的催促道:“快去!”跟着又板起脸,“如果再要偷懒,我可不会饶你!” 胡泉激动的冲回去,越过在院中争执的师兄弟们,冲进屋里就开始继续倒腾屋里的斗和谷米。 他要第一个算出来!第一个去告诉先生! 阿江在涟水城换了身份证,又等了两日,才坐上车去了凤城,在凤城又耽搁了几日。 他从凤城到乐城这一路上就是靠两条腿上,路边有许多茶棚、凉棚,供行人歇脚。有许多小商人挑担赶驴,带着各种货物往乐城去,也有的是从乐城往凤城或涟水城去。一条宽阔的大道上,来往的行人竟然络绎不绝。 这哪里像荒郊野外? 阿江背着干粮,一路走过去,除了看到商人,就是看到附近不远处的村庄和耕种的百姓。 让他惊讶的是,种地的百姓竟然这么多! 不过在经过一处道碑时他就懂了,因为石碑上很直白的用新鲁字写着一段话:种地不收税!谁敢骗人,大王就抄家! 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