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骂了。 跟着大点的出来,请龚香进去。 龚香迈上石阶,大点的请求他:“爹爹病久了,不能说太长时间的话,还请龚相多多关照。” 这是让他不要打扰冯宾太久。 龚香点头,进去后,看到了陈旧的家具,空荡荡的屋子,里面的一张榻上,一个人艰难的坐着,不停的喘息着。 冯宾。 龚香走过去,揖礼,坐下。 冯宾两手努力撑着腿才能坐直,但就算这样,他也忍不住要往下倒,他的头努力的抬着,胸口努力的挺起来,可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像一副掏空了的骨头架子上罩着一层皮,好像五脏六腑都已经在衰老中早就枯竭了。 唯有一双眼睛,闪着光芒。 龚香看着冯宾,知道他不会放弃仇恨,打消了劝他的念头。他说什么都没用。冯宾放弃了冯家的骄傲,放弃了一切,他仅剩的唯一的信念就是替冯瑄复仇。 他没有说一句话就起身离开了。 冯宾的目光追着他出去,沙哑道:“你全家尽没,死于一人之手……你为何还活着?她为何还活着?” 那妇人坐在角落,神色呆滞木然。 那个大点的男孩站在门前,听到父亲问起,露出坚定的神色来,他看着龚香,带着审视。 龚香在门前站住脚,没有回头:“冯宾,你有多少时间没出去看过了?” 冯宾沉默着,逼视着他。 “看看这鲁国。”龚香望向天边,带着怀念与惆怅,“这就是我与玉郎曾经想要的鲁国!”他张开双臂呼喊了这一句,然后大步迈下台阶离开了。 屋里渐渐安静下来。 太阳落下去了,屋里变得漆黑。 老仆举着灯进来,慢吞吞道:“饭还没做好。” 妇人连忙起身出去:“我这就去做。” 少年看着妇人出去,想追又不敢,留下听父亲训示。 不料今天父亲不想跟他说话,摆摆手让他出去了。少年赶紧出去追母亲,帮母亲挑水、劈柴、架锅、煮饭。 屋里一灯如豆。 老仆坐在冯宾榻前,帮他慢慢躺下来。 冯宾闭上眼睛,老仆也不说话。 冯家现在只剩下他们几个人了。 冯丙去世了,临死前死死抓住半子的一件衣服,死不瞑目。 冯甲出门后就没有再回来,应该也……死了吧? 冯路带走了冯理,从此不知去向。 老仆不知该不该去恨那个妇人。她是个纯朴老实,逆来顺受的好女人,好妻子,好母亲。 “她”所做的孽,不该记在她的身上。 何况她在玉郎离开后,在冯宾不再亲近她之后,竟然又生下了一个孩子。 老仆知道,他的主人和他一样,对这个女人不知该怎么办。无法憎恨她,无法接受她,最后只能无视她。 “鲁国……再好,玉郎也看不到了。”榻上的冯宾突然说。 老仆没有说话。 榻上的冯宾,长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像要把最后一口气也吐出去。 他不想活了。 老仆不想让他的主人这么痛苦悲惨的死去,像以前一样,说:“我们要给玉郎报仇啊。” 冯宾像是有了精神,睁开眼睛:“对。” 要报仇,要报仇。 ——因为不报仇,他也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了。 第463章 仁义? 刘箐送了礼, 却不见回音就知道王后没发现他的礼物,可见还是礼物不够显眼。他不想惊动大王,不然亲自登门就万无一失了。 现在这样,他只能让家人再去外搜寻名贵礼物,好能打动王后。 从人替他出主意:“王后从郑国来, 何不搜集一些郑国故事呢?” 刘箐想也是个门路, 就让从人在市场中重金悬赏到过郑国的商人。 从人寻觅良久,终于找到一个真的进过望仙城、逍遥台,与赵后曾有一面之缘的商人。 学来赵后的音容笑貌, 连忙赶回行宫,禀告刘箐。 刘箐问他:“可有什么新鲜故事?要能打动王后的。” 从人笑道:“确有一事, 必能令王后心动!” 刘箐大喜:“何事?”从人:“赵后在王后来郑国后,思念女儿, 啼哭不止,引得郑王怜惜,颇施恩露, 于去年生下一子!起名’思儿’。” “好!好!好!”刘箐不止拍掌起身,“速来与我整衣戴冠!我要求见王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