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不止祁连山,连祁连山的父亲当年都已经发觉陶然不可信。 但有什么办法呢? 一开始,他们只是想嫁个女儿,联个姻。后来亲事没办成,也不能怪陶然,两地离得太远,一桩亲事走完所有的礼数已经过去了四年,陶然在凤凰台另外娶妻后,祁连山的父亲本来想悔婚,可祁家其他人不愿意。 当时祁家在河谷四城中还没有站稳脚,前有另三家,后有李家旁系。说句不客气的,祁家当时只求能有强援,这桩婚事成还是不成,并不重要啊。 重要的是,他们攀上了凤凰台陶氏。 之后陶然遣人送信,说他还认祁家这门亲。婚事没成是事不凑巧。 他都这么说了,祁家当然更要压着祁父答应了。等他姐姐死了,祁父也死了,陶然步步攀高,成了陶公,最后力压徐公,成了凤凰台上说一不二的人物。 祁连山更是托了这个没见过面的“姐夫”的福,成了家主。 哪里由得他不认陶然? 该是他害怕陶然不认他。 所以,就算祁连山信不过陶然,更不信他口中所说的对祁家的情谊,对他亡姐的情谊——他也不得不信。 他这几日陪着陶然,事事效子侄礼,送礼、送钱、送美,不就是希望能让陶然心中对祁家的情谊真上那么一两分吗? 只是李氏这么一说,就把他心底的隐忧给勾上来了。 “那我们能怎么办呢?”祁连山叹道。 李氏:“派人去凤凰台打探一下吧——别叫别人去,叫我儿子去。一来,他不姓祁,就是被陶然知道了,你也有话说;二来,有我在后面撑着他,也不算是没名分的人,他说的话,该是有人听的。” 祁连山既心动,又犹豫:“让诚儿去……也不是不行。可是让他去,又能做什么?陶公是逃出来的,听说是有人要害他。” 李氏忙问:“他说没说是谁要害他?”祁连山摇头:“他说,担心连累我们。” 李氏:“那就是什么也没说?”祁连山紧皱着眉,点头。 李氏叹气:“就让诚儿去。诚儿打听完了,如果不是有人害陶公,就让他……去报信吧。” 祁连山一惊,连忙摇头:“报什么信?如果我等出卖了陶公,日后会被天下人唾骂的!” 哪怕陶公是个恶人,逃到祁家,祁家也不能反过来出卖他。 李氏说:“诚儿又不姓祁。” 祁连山反应过来,“这样……行吗?” 李氏肯定道:“行,有什么不行的?”她说,“反正不能让这人害了姐姐,再来害我们!” 祁连山在家待了一阵,就又回去见陶然了。陶然没有住在祁家,而是住在祁家的一处庄园里。附近连祁姓人都没几个,全是祁家仆人。 祁连山把陶然放在这里,一是为了陶然的安全,二来也是有一点点防备的意思。 正因为这样,他才必须日夜陪着陶然,避免陶然记恨祁家。 他回来后,陶然不免问起“老姨之子”的情形。祁连山叹了两声,说就在这两天了。陶然就说那到了那天,他是必要去送一送的。 过了五天后,祁家的确办起了丧事。陶然和祁连山一起到的,见堂上挂白,堂下有一老妇诅咒不休。 敬礼过后,祁连山就拉着陶然出来了,不好意思地说,老姨一直都是这么个脾气,请他别见怪。陶然去了疑心,就道不怪,不怪,老妇失子,再怎么失态都正常。 祁连山过后又回了一趟家,见到李氏,询问诚儿去了没有。李氏点头,道人已经走了,“最多月余就可以到了。” 从河谷到凤凰台这一路是越来越好走的,现在天气不冷不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