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悄悄的回到家里后, 肖望海去见父祖, 给亲爹磕过头后又去给叔爷爷磕头。因为隔了房,他还走了好长一段路。在家里也不能坐车, 他还记得以前每回需要到叔爷爷这里来, 他都会嫌累,路上有廊的地方太少, 要走好长一段路, 又晒太阳又吹风。 现在再走一遍却觉得路好像变短了不少, 一眨眼就走到了。 他到门前行礼,又等了好一会儿才被叫进去。 叔爷爷身边坐着弟子和家中几个小孩子,都是总角年纪,乖巧的坐在廊下,手中捧着纸书,现在又称鲁书或公主书。 纸书轻,很适合年纪幼小,手腕力道不足的孩子。而且纸书有一样是木牍比不上的,它能绘画。鲁纸刚流传到凤凰台时,不到一年就涌现出了许多画家。以前只能在壁上做画,如今只需铺纸在案就能画下春夏秋冬,山川鸟兽,俊男美妇。 只凭这一点,当公主来到凤凰台上时,肖望海就记得家中长辈断言:皇后非此人莫属。 这其实也是凤凰台上许多人的共识。 当时他们并不知道公主纸真是公主所造。只是认为鲁国人杰地灵,有此一功,可利天下,以皇后之位相酬才合适。 如果不选鲁而选其他国之公主,她们又有什么功劳可言呢? 结果现在得知公主纸真是公主造的。她的目的也从来不是当皇后—— 叔爷爷打量了他几眼,道:“叫公主□□一回,长进不少。” 肖望海顶着叔爷爷和一众闲人的目光,低头行礼,艰难地说:“实难开口,我进宫数月,不曾得公主青眼。” 叔爷爷听这话音,放下手里的书说:“听你的意思,还有些悔恨?” 肖望海觉得这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点点头说:“如能得公主一顾,此生无憾。” 叔爷爷重新打量他一遍,笑道:“你比徐家白哥如何?” 徐家白哥是出了名的懒惰。但才智在凤凰台下的小辈这一代里是拔尖的,不止是徐公在背后站着大家才夸他。以前开文会,白哥要么不来,只要来了,别人不找他的事就算了,敢挑衅他,想踩着他扬名的都被他给骂回老家了。 文会不止靠嘴皮子和家世,还需要用脑子,考急智,考应对,考学识积累,略差一分就不可能出头。 白哥懒是懒,可徐公能看在眼里的人才,捧在手里护得跟亲孙子似的宝贝蛋,他站出来的时候,肖望海只有在他身后附和的份,连跟他说话都不敢。 肖望海的头又低下来了。 叔爷爷笑着说:“白哥那样的人才,现在站在公主身边也就是一个弄臣。你觉得你站上去,能站在哪里?” 肖望海的脸涨得通红,人也更加紧张了。但这是他们在宫里就商量好的。 他们每个人都不愿意在家中蹉跎岁月,空耗青春。他们用那种方式冒险显名,为的就是让公主注意到他们。 虽然用错了方法,让家中吃了亏,可他们也趁着这个机会发现了! 公主选材是真的不拘一格的! 他在宫中已经学通了鲁字,也会了数学,更熟读《商律》,他已经问过侍人了,他可以随时去考试,只要他考到二级,就可以直接去任官。他会写合同,能心算万万以内的数字,他可以去替商人写合同,收保证金。侍人说,这样是实务官,现在最缺的就是商官和民官,只是民官要管女子立户的事,并不适合他,他出身世家,对上商人本来就有身份上的优势。 他就决定去补四品商律文书一职了。 黄沼的心算也很不错,他本来以为黄沼会跟他一样去考《商律》,结果黄沼说要听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