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之事当遵照俗例,以嫡长为先,不论男女。” 王姻听到这个生气了,他不知道的事龚香却知道,这是在炫耀吗? 他脸色一变:“公是来戏弄某的吗?”然后就准备起来回去睡觉了。 龚香连忙拦住他,叹道:“这就是公主忧心之事。” 王姻多聪明的人,顿时明白了:龚香在求和。 他重新归座,施施然叫人上茶来。 龚香劝道:“睡前不宜饮茶。” 这还是公主的话呢。 王姻又重叫人上酒。 两人对月小酌,别有一番意趣。 王姻自从察觉龚香是来求和的,从身到心都无比的舒畅!也愿意拿出主人的气度来了,与龚香先论了一番酒菜,又赏了一会儿月色,才正经迈入正题。 龚香先认错:“往日是我失礼,令公子不快了。” 王姻确实不快,也没有回避、客气,接下龚香的赔罪后,也说了句实话:“公应当是自有打算,某不过顺水推舟。” 要说王姻没发觉龚香是故意找麻烦那就小看他了。只是他虽然明白这一点,却更生气:龚香故意找麻烦却从众人之中选中他,这不正说明他好欺负吗? 不然为何不选白哥?不选毛昭?甚至姜俭?偏偏挑他呢? 这就说明在龚香心目中,不算姜将军、霍九弈、花万里这三人,连白哥、毛昭和姜俭都是不能得罪的,就他是可以得罪的! 王姻自视甚高,怎么忍得了? 气上加气,反而更记恨龚香了。就算现在,他也没把这个仇忘了。 但既然龚香要讲和,他也可以表示善意。 不是说这仇以后就不报了。他记在心里,有生之年是肯定要还回去的。只是暂时放下了而已。 龚香也知道王姻不可能这么一笑泯恩仇,两人说开,暂时讲和就行了。 “最近,公子的行事过急,让人担忧啊。”龚香道,“可是要自污?” 王姻一听,笑了。确实他最近的吃相难看,饥不择食的模样太不像样了。如果要以人作比,倒有几分像国中的姜奔。他不是姜奔,这样做就更不正常。 “我只是知道何事更重要。”王姻道,“牺牲一时的名声,却能换来城中安稳,公主能早登大宝,有何可惜呢?” 他一个人的名声算什么? 在凤凰台上有什么人知道他吗? 有人听过王家吗? 那他为什么不可以这么做呢? 看现在公主身边的人,除他之外,还有谁可以这么干? 就是别人能,他能替公主尽忠,为什么要让给别人? 能替公主搭一条梯子,他觉得很值。 龚香不禁讶然,上下打量王姻。 王姻仰首挺胸,任他打量。他刚才的话,句句出自肺腑,谁来问都不惧。 龚香收起笑,“是我小瞧你了。” 王姻接下了这份来之不易的赞赏,他受之无愧。 龚香道:“公主觉得可惜。” 王姻瞠大双目。 龚香:“之前你我相争是我之过,如今你又自污其名,公主忧惧难安,自问是否德行不彰,才导致身边诸人失和。”如果不是公主今天提起,他都想不到,他和王姻两人竟然被公主放在心上,如此关心,他们的一点点失态,公主不问他们两人的过失,而是自问是不是她有错。 他之前故意挑衅王姻,以为公主不会放在心上,公主也确实只是轻描淡写的提过一两次,但今日他才知道,公主不怪他,是因为公主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今天公主提起王姻,也是因为她想不通。 王姻整个人都怔住了。 龚香倒是从公主那里出来就想通了,一直到王姻回来,他自己排解开了,倒是能理解王姻现在是什么心情。 公主高高在上,如隔云端。他们臣服在她脚下,以为她的目光洞彻万里,不会落到他们身上来。 结果公主不是没有看到他们,而是把他们放在心里,就像她放在心里的其他人一样。 龚香曾经以为自己不在其中,他一直奢望着能被公主记住,却也一直以为这永远不可能。 陡然发现公主已经记住他了,竟然升起不可思议之感,仿佛一步之遥便从地上到了天上。 换成王姻,他愿舍身,也是以为他不在公主眼中。只怕现在受到的震撼更大。 龚香自斟自尽了两杯,见王姻的神色从狂喜到郑重,又变得精明起来,唤道:“回神了。” 王姻神色一变,蜕去了之前的青涩,变得稳重起来,仿佛一瞬间就过去了许多年。 知道公主已经将信任交付在手上,所以就不疯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