顼婳挥挥手:“灵气铸体,可排体内污浊。娘不必担心,这种功法,是我梦里仙人所授,能延年益寿。” 樊琼枝将信将疑,却实在忍不住一身脏污,打了水洗澡去了。 顼婳仰面倒在床上,竟然睡着了。 天衢子不觉伸出手,触摸虚空中她的影像。之息显然猝不及防,略略一颤,影像后移。天衢子若无其事地收回手,面色微红。 顼婳督促着樊琼枝每日呼吸吐纳,自己神识里那点可怜的灵气,几乎全注给了她。 趁着她练功,顼婳把她织的布都拿出来,东裁西剪,给她做衣裳。做事的时候,她把之息放在桌角,压住布料一端,天衢子再度透过之息成像的时候,她一缕发丝正好落在之息上。 令他想起那晚客苑中,她发间馨香。 顼婳裁剪都是拿手的,穿针引线更是熟悉。这般粗服布衣,坐于蜗舍荆扉,不像魔傀傀首,倒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温婉。 樊琼枝走进来,把一碗甜汤放在桌上。见女儿裁布,她倒也不心疼,满面慈母辉光:“我儿长大了,也是该有几身好衣裳了。明天娘带你去镇上买几身。再添一些胭脂水粉。” 顼婳头也没抬:“我这个身材,穿什么不是穿!给娘先做一套。” 樊琼枝这下是又欣慰又心疼了:“娘哪要什么衣裳啊,娘去年做的还是新的呢!” 顼婳不再说话,手中针脚竟然颇为细密。 天衢子突然道:“傀首也识绣技吗?”是问的之息。 之息很是不屑,吹嘘道:“我家傀首智计无双,什么东西是她不会的?” 天衢子说:“是飞针坊的技艺。”飞针坊是仙门一个专攻织造的绣坊。针法十分有名。之息得意洋洋,显然对自家主人很是欣赏:“傀首少时,曾在飞针坊游学过一段时日。” 天衢子很快捕捉到了重点:“飞针坊不收外门弟子,是偷师吧?” 之息顿时恼羞成怒:“凭本事学来的技艺,能叫偷吗?” …… 顼婳新裁的衣裳,款式减龄,樊琼枝近几日受灵气滋养,本就容光焕发,上身之后,年轻了不下十岁。简直是回到双十年华时的模样。 樊琼枝开始还不觉得,直到这一天,她正缝衣服,突然外面有人叫她:“纪家嫂子。” 樊琼枝抬起头,方见登门的不是别人,竟是本地有名的赵媒婆。 她既惊又喜——须知自家婳婳从一出生便被认定为不祥之人,从小到大,一直没有媒婆上过门。 她赶紧迎上去:“赵大娘,快进来坐!” 一边迎客,一边赶紧准备了一串铜钱塞过去。媒婆也乐呵呵的:“纪家嫂子,这几年纪老爷也不管你,一个人养着女儿,可真是遭罪了。” 樊琼枝忙把顼婳叫出来:“婳婳,快来叫赵奶奶!” 顼婳微笑着行礼,赵媒婆红帕捂嘴,笑了一下,说:“纪家嫂子,你看你这孤身一人的,就没有什么其他想法?” 樊琼枝说:“赵大娘,我您是知道的,事到如今,我还能有什么想法?也就希望婳婳能找个好人家,不要像我一样孤苦,也就心满意足了。” 赵媒婆嘿嘿一笑,说:“不想孤苦还不简单吗?实不相瞒啊,我这次来,是受隔壁村李老爷所托。李老爷家你知道吧?那可是个殷实人家,他一直想娶个填房。” 樊琼枝犹豫道:“可赵大娘,我家婳婳才十五岁……” 赵媒婆笑得大牙都露出来了:“谁说婳婳了!那李老爷担心太年轻的过不到一块儿去。正巧上次在市集看见了你,哎哟,一见合意。这不,托了我来说媒……” 樊琼枝吃惊得张大了嘴巴。 二人后面聊什么,顼婳没有听。 直到送走了赵媒婆,樊琼枝还有些发愣。这时候走到顼婳身边,她突然问:“那李家老爷,为何会突然看上了我……”说话间极是羞愤。 顼婳浅笑:“是不是害羞中还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