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大少这样混账下去,让七爷撤销那些转让权利的命令。 躺在轮椅上的七爷,面无表情,沙哑的声音像漏了风的破损收音机,“他有这个本事干掉我,就有本事继承严家。” 一句话,堵住那些亲信的话。 那天晚上,一个人影站在七爷床前。 七爷缓缓睁开了眼,没有惊讶,平静的不可思议,“来了。” 这天晚上才没有任何护卫,好像早就料到了。 那握枪的手抖了抖,满满的恨意和痛苦,“这世上,还有什么你料不到的,爸。” 他第一次发现,那小时候到如今都仰望的男人,居然老了,明明还五十不到,却好像已经是风烛残年。 瘦得不可思议,像一个真正老人。 扣着扳机的手,始终没有扣下来。 “我要您活着,您亲手毁了我,我这辈子最想要的人,我怎么忍心让您去死呢。”太子潸然泪下,手颤抖着连枪都掉了下来,“这辈子我都没父亲,永远都不会原谅您。” #严渊,你输了# #你的大儿子和你离心,小儿子失踪,这辈子你都会活得生不如死,直到你咽气前一刻,都不会停息。# 严成周离开了,处理了因为七爷重病几个吃里扒外的高层,一时间风声鹤唳,让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位大少爷的狠辣手段,毫不心慈手软。 这位曾经不着调的大少爷,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他撑起了有些摇摇欲坠的严家。 半年后,落叶纷飞。 七爷坐在一棵枯老的桃树下,这里是桃园的桃林,自从严成周炸毁后,便荒废了。 远远的站着顺叔、严八等亲信,他们垂着头,呜咽出声。 七爷带着一顶帽子,化疗后他的头发几乎掉光了,坐在轮椅上像是没有任何重量,他的脸已经脱了形,再也看不出原来的英俊。 这个呼风唤雨的男人,已经到了生命的最后,而唯一的儿子,从未看过他。 化疗将体内的免疫系统破坏殆尽,脑中的弹壳压迫脑神经,七爷渐渐失去了视力,思维已经不清晰,只靠着各种高科技延命手段和执念撑着一口气。 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顺叔每每心痛得不能自抑。 他们求着如今成为新一代严家家主的大少,来瞧瞧七爷最后一面。 可大少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这个暴躁的男人如今就像第二个七爷,只是比七爷更残忍冷漠。 今天,七爷居然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他想回到桃园,看看这片桃树林。 顺叔忍住喷涌而出的泪同意,将七爷从医院搬回了车上,一路开了回来,这是回光返照。 他走近七爷,沉默不语,泪如泉涌。 严渊摸着手中那个不起眼的盒子,像枯枝的手指打开了锁扣,里面是一团团黑灰白的混合物。 “将我和小语的骨灰,放在一起。”七爷目光悠远,明明已经看不见了,但那曾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依旧不可一世,将强硬刻在了骨子里。 “是。”顺叔忍着哽咽,低低应声。 七爷笑着,脑中快速划过一生的片段,一辈子不可一世,到了如今却只有和严成语的相处停留住。 大约,死前,人只愿意记住那些快乐的。 顺叔再望过去,突然跪了下去,“七爷!!”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