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帮过胡大人多少忙。 孙瑜上了车,很快就又下来,换了另外一辆车,但卢斯看他挺高兴的。接下来的路上,卢斯再没见过王崧。 直到距离惠峻还有一天的路程,孙瑜突然带着人,连夜赶路先走了。他一走,王崧立刻将卢斯叫上了马车:“卢捕头,我想见一见周安,还请捕头先行一步,帮我安排一二。” 卢斯应了一声,有这话,至少表明王崧要护下周安了。否则,就这么把卢斯留在这,放手让孙瑜回去,王家怕是就得向胡大人施压了。胡大人最多也只是护住周家不让他们被害了性命,但其他就爱莫能助了。 但卢斯没立刻走,而是问:“大人,可要小人给周秀才带个话?” “你倒是胆子大。”王崧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么无法控制住情绪了,他淡淡一笑,“我以为……他死了……” 卢斯猜对了,也只有这一点,才会让王崧对周安不闻不问。不过……他还是有些瞧不起王崧。虽说不是现代,没高铁、没飞机,二十年前,王崧只是个出门求学的少年秀才,一切都得依靠家里,无法回来。可二十年后,他早已经位极人臣,即便是自己职责所限,回不来,你派个人回来呢? 可能他派过,但那人也是王家的人,但是…… “我傻了二十年,让他憋屈了二十年,实在……实在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只请卢捕头,想帮我谢过胡大人吧。” 王崧终究是没有让卢斯带话,卢斯拱拱手,走了。虽然慢了周瑜一个多时辰,但他还是比孙瑜更快的在第二天城门刚开,就进了惠峻。 “大人,王大人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他说谢过大人照顾周安。” 胡大人松一口气,这件事是做对了。他就担心王崧也是知道劳兴州发生的一切的,又或者过去不知道,但在知道之后也无意做出更改。那他这横插一手,反而就要落人埋怨了。 但周安是他治下的百姓,还是个秀才,他可不愿意看见周安因为这跟内宅争宠差不多的事情,被人害了性命。到时候怕是就得跟王崧争斗起来,如今知道不用斗了,还让御史大夫欠了自己一份人情,胡大人觉得真是天降鸿运啊。 “栓柱,这一趟实在是麻烦你了,快去歇息吧。” “是,大人。”卢斯出来,略作犹豫还是去找了周安。 虽说是王崧没让卢斯带什么话回来,可还是得说一声。免得这边的以为他回来了却避而不见,误会了什么。 “见过卢捕头,一路辛苦了。”戴荃出来见礼,还是那间值班捕快休息的大屋,屋里的药味比卢斯离开的时候更重了,看来他走的这段时间,里头住着的周安药就没停过。戴荃想得很明白,卢斯突然不见,虽然没说是干什么,但想来跟他们家的事情脱不了关系,现在又突然回来,那该是有点进展了。 虽然两边人算是认识,但也只是萍水。虽然为百姓申冤该是捕快的职责,但戴荃没那么心大。他看着年纪轻轻的捕头,只剩下感激。 “戴秀才客气了,我有几句想跟周秀才说说,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对对对,请进请进!”戴荃赶紧让开门。 卢斯进去他也不跟着,就站在门口。 周安坐在炕边上,见卢斯进来,递过一杯茶来:“卢捕头,一路辛苦了。”显然,周安的想法跟他妹婿一样。卢斯说不清周安比起他走的时候,到底是好了还是坏了,他看起来是脱离那种巨大打击之后的麻木了,可是他现在眼圈青黑颧骨凸出,看起来憔悴至极。 卢斯也是真口渴了,结果茶水了润了润唇:“实不相瞒,今年御史大夫王大人向圣上请了旨,回乡与竹马结契。” 周安的眼睛里有短暂的瞬间爆发出惊喜的光,但很快那光芒就熄灭了:“那竹马,怕并非是在下……” “好像……是孙瑜。” 周安哆嗦着手,按住了胸口,卢斯听他痛苦的呼吸。 “王大人……以为你二十年前就已经去了。” 周安低头,有泪水滚落出来。 “周秀才,你可认识一个笔筒?大概这么大,这么粗,上头还刻了个像是蛐蛐的图案。” 周安抬头:“卢捕头在王崧那里看到的?” “不,我在孙家,孙瑜的麒麟居里看到的。” “呵呵,麒麟居……”周安把泪水擦掉,坐直了脊背。 “周秀才,二十年寒暑已过,把现在这一关闯过去,你家里还有父亲,弟妹,一切朝前看吧。” 卢斯是看不起被蒙骗了二十年的王崧的,却并不觉得二十年都没主动把消息递过去的周安有什么不对。 自古都是上头下来容易,但下头想上去那可是难如登天。即便是有拐着弯的亲友能到京城,但御史大夫的府邸是那么容易靠近的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