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个案卷,卢斯和冯铮都有点无语。 干脆两人把齐秀才叫来,也让将尹氏带来。齐秀才在前堂,看案卷。尹氏在屏风后头,等着稍后对峙。 自然他俩没有那个闲心解决他们的家庭误会,只是尹氏把所有都说了,却就不说她那个“下家”在何处,到如同她下家已经是她男人了一般。 齐秀才坐着看那案卷,他看了一半,脸色就青了,等看到结尾,他一扭头,吐了。他这一天,应该没吃什么东西,呕吐出来的都是胃液、胆汁。他吐得从椅子上滑了下去,跪在地上,吐得满脸的虚汗,瑟缩不已。 虽然好好的人一直不停干呕也能出来,但齐秀才这绝对不是能装出来的,他这是心理投射到生理上的痛苦反应。 好不容易止住了呕吐,有杂役来收拾了地上的秽物,冯铮又亲自给齐秀才喂了温水,这秀才总算是止住了呕吐,但看起来一点也没好多少。他本来不久之前就痛哭过一场,眼睛肿了,满眼血丝,现在这呕吐过,面色青白晦涩,就跟病入膏肓了似的。 “多谢,二位,将军。”他说话都是卡了壳的,声音涩得很。 “你且稳一稳,好些了再说。” 谁知道冯铮这句话,说得齐秀才眼泪又出来了,卢斯拉着冯铮,正想把他拉远点,等着为哭好了再说,谁知道,齐秀才擦干了眼泪,倒是没哭,看起来反而变得冷静了许多:“学生、之前……说谎了……” 他说谎了什么?他说谎了被抢当日醒过神来,看着一身污糟,身后疼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知道,因为他那时候就不是头一次这样了,且他当时就知道这事情是谁干的了——尹带娣!因为这位妻弟已经不是头一回这么对他了。 多年前,他刚娶了尹氏为妻的时候,双方的父母都还在,他就在妻子和岳父、岳母的要求下,教导尹带娣。可教了没多久,他就发现这位妻弟表里不一了。 那时候尹带娣的年纪还小,还没把自己的劣迹肆无忌惮的显露出来。可是一个教,一个学,齐秀才自己教得用心,尹带娣学得用心与否他能看不出来吗?毕竟这孩子并不傻,相反,他很有些脑子,只是没用在正道上。 尹带娣不好好学,自然是无甚上进。原本与齐秀才亲厚的岳父岳母就有些疏远,甚至偶尔摆起了脸子,齐秀才知道这怕是小舅子没说他的好话。这小舅子嘴甜心灵,把二老捧得很是舒坦,二老现任都拿自家的儿子当宝。 齐秀才无奈,终于跟尹带娣义正言辞的说教了一回,谁知道尹带娣非但没因此发愤图强,反而偷了他书房里的书,将值钱的拿出去卖掉了,其余的竟然泼了屎尿在上边。 齐秀才气急,去尹家对峙,却被二老怒而赶了回来。说他不好好,不愿意教就算了,为何诋毁他家儿子的名声。 这么一闹,两家姻亲就有些不来往了,这么着过了两年,尹带娣放纵了,渐渐也不在他爹娘跟前坐戏了,成了他们那附近有名的混子混账。恰好那时候,齐秀才的爹娘身体饿渐渐不好了。他更多的时间都在照顾自己爹娘,偶尔见尹氏悲哀自己弟弟的作为,也只是让她回家去看看,做不了其他。 谁知道,有一回尹氏回家,尹带娣突然来了,说是把爹娘气吐血了,已经是后悔了,可是又不敢回家,来姐夫家里住上一日,再回去请罪。 齐秀才是不想让他进门的,可是他跪在门口苦苦哀求,这样不是个事,尤其知道妻子还是惦记这个畜生的。谁知掉,这天夜里,尹带娣就把他给……祸害了。尹带娣本来就是身强力中,隔壁就是他病中的爹娘,尹带娣说他敢挣扎就敢在他爹娘面前……齐秀才只能咬着牙不吭一声。 转过天来,尹带娣拿了银子就走了。齐秀才佯装没事收拾了屋里,伺候爹娘。 本来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谁知道,等到尹家二老去世,齐秀才作为半子去操持丧事,谁知道前头尹家二老停灵,尹氏就睡在侧间里,还有亲戚、邻居,尹带娣就敢来找他。 “胡说!你胡说!满口胡言!”尹氏憋不住了,从后头窜出来,一脸的愤怒,“原来带娣在家里好好的,老实又上进!若不是你将他逼迫得狠了,他如何会毁了你的书!那之后就因为你做出的那些恶心事,即便是离了你,也没了上进的心思!不但我爹娘过世,你还勾引着他在房内苟且!你爹娘死的时候,你也一样忘不了干那事!!” 齐秀才坐在那,眼神发虚,没个焦距,尹氏骂完了,他才轻飘飘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