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她的脸上已经爬上了一些倦意。 方氏看着正在铜镜前解衣的程子添,嗓音平平地问了句:“大嫂可是第一次来找老爷帮忙?” 程子添正解着自己的外衫,动作顿了顿,而后笑道:“的确是第一次。” 解下外衫,转过身来,程子添看着侧躺在床上的方氏:“往常日子大哥还在,大嫂自然不会过来找我。” 方氏忽然缩了缩身子,眼眶有些发红:“大嫂真是可怜人。” 程子添这时候在床榻边上坐了下来,方氏勉力撑起了自己的身子,抱住了程子添的腰,嗓音闷闷的:“索性妾身还给老爷生了一双儿女,不然等着妾身早早走了,老爷同大嫂就成了一样的可怜人了。” 程子添脸上的笑容凝住,忽而上前捏了捏方氏的脸:“说什么浑话,刚嫁我的时候你不还担心着自己的身子病弱不能生儿育女,还不是给我生了两个孩子,我看你的身子好得很,你我白头可期。” 方氏破涕为笑,心里却不以为然,甚至很是酸涩。 她这身子,打小体弱多病,为了能给他生两个孩子,现在更是虚弱了,日日用草药续着一口气,不过是没让他知道,他还说什么“白头可期”? 方氏正出神,颈后忽觉一阵温热,程子添正将脑袋枕在她的颈窝处,同她亲昵。 方氏伸手将程子添推开,用被子将自己裹住:“妾身乏了,咱们早早歇息了去吧。” 她的身子,已经受不住程子添的求|欢了。 程子添被晾在一边,看着方氏裹在被子里的纤纤背影,眉心微微拢起,却是也进了被窝,抱着方氏的身子平躺了下来。 等着听见了身边人的呼吸声变得匀匀又缓慢,想来已经睡着,程子添轻轻掀开了被子,穿上了鞋披了件披风走了出去。 走了很远,走到了祝氏常诵经的那处小佛堂,程子添无比警惕地左右看了眼周围的事物,看清了无人走动,他才放心大胆地走了进去。 佛堂里依旧是声声虔诚温柔的诵经声。 程子添熟门熟路地走进佛堂,将门关上,看着跪坐在蒲团上的祝氏,脸上的笑依旧如同寻常日子里那般温和,说出来的话却带着责备的意思:“今日你为何会到卿蔓的屋里来找我?” 祝氏回过头,看着程子添果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到这处佛堂来找她,心里满是两人心意相通的惊喜。 她没有听出程子添话中的恼意,万般着急地对程子添说道:“今日宫里头又给我寄了信。” “宫里头?” 祝氏这才想起自己从未将珠玑郡主知道她与程子添的私情的事情告诉过程子添,身子缩了缩,先将珠玑郡主这些日子对她的胁迫说了。 说完之后惴惴不安地抬眼看着程子添,就见程子添带着笑的那张脸脸色很不好看:“这么大的事,你竟然瞒着我!” 程子添给祝氏的感觉一直是无比温柔的,这么严厉的口气,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过,身子立刻吓得一滞:“我只是不想让你太过担忧。” 程子添没说话,默默看完了祝氏手中拿着的那封信,之后将这信揉烂了攥紧在了自己的手心:“不想让我担忧,所以你就把这事情处理成这种样子!” 祝氏与程子添暗通款曲不是一日两日,其间程子添从未对她发过火,她看着现在的程子添,似乎隐隐就瞧见了她那早死的丈夫程子舟一样。 程子舟脾气暴躁,常常打骂于她。 祝氏的手一抖,她原想着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程子添,程子添会帮着她想想办法,可是现在看来,程子添却只是在责备她。 心中愤懑,祝氏撑起身子站了起来,久跪的腿还有些酸软,却还是硬撑着走到了程子添的身边,想把他手中的信给夺下来。 程子添看着祝氏肃然的面庞与含泪的眼眶,怒火稍减之后,忽又问道:“当初珠玑郡主拿这件事情来威胁你,是为了对付二房?” 祝氏点头。 程子添脸上的怒意突然消减了大半,又展开了那封被团起来的信,看着信下的落款,忙问祝氏道:“那这信中所提到的婉才人,可也是要对付二房的?” 祝氏皱眉,然后摇了摇头,说道:“她约我在十日之后见面,见了面许是就清楚了。”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