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眼睑,显得有些怏怏不乐:“祖父的心里……我似乎是不及他的那些朋友重要的。” 那时候知道了祖父为了郑国公包庇郑景林,程祈宁便觉得自己有些心寒。 赵氏看着程祈宁这般怏怏不乐的模样,心尖泛起了一阵心疼,将程祈宁揽到了自己的怀里:“念念莫要将这件事情记挂在自己的心上,你要记得爹爹娘亲,还有你的哥哥,都是以你为重的。” 程祈宁倒是不曾因为自己祖父对她的淡漠觉得有多受伤,只是心里头不舒服是一定的,也更担心起了母亲与唐尧所说定要让郑景林下狱的事情能不能成。 毕竟看祖父这个样子,和郑国公的关系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反而都排在次要的位置。 将自己心中疑惑问了出来,赵氏也是沉下了脸,心里不是十分的有把握。 外面的唐尧虽在赶车,但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将赵氏与程祈宁的谈话听去了许多,听她们屡次叹气东宁侯来,唐尧的眉心也拢起了不悦。 东宁侯似乎真的算不上是一位好长辈。 上一世在苏老太太六十宴会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东宁侯的第一反应不是安慰自己的孙女儿,反而是迅速地做出了要让程祈宁入宫的决定。 之后也并没有花太大的力气彻查此事,让人觉得他对自己的孙女儿十分不在意。 只是若是他没记错,东宁侯还有三四年便离世了。 他是在苏老太太离世的当天下去,趴在苏老太太床头,牵着苏老太太的手溘然长逝的。 这样的一个人,倒是矛盾,对自己的发妻看起来倒是深情,对自己的后辈们却实在是无情。 到了东宁侯府,一顶小轿在正门处等着,程祈宁与赵氏坐到了小轿里头,四个年轻的仆人抬起了小轿往垂花门那边走,而唐尧就跟在小轿的后头。 一直到了垂花门这边,赵氏与程祈宁下了轿,赵氏看着唐尧带着一层薄汗的脸,心里头有些过意不去:“今日,当真是麻烦世子了。” 唐尧只是淡淡笑笑:“无妨。” 他看了眼赵氏,又问:“二爷现在可是在府中?” 赵氏点头:“这个时辰,约莫着他正在书房那边,怎着?世子想要找我家老爷?” 唐尧点了点头:“晚辈想要找程二爷商量些事情。” 韶京当中有关程子颐和程祈宁的那些流言,他前世的时候不是没听过,可惜前世那时候他当真只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也没有什么可用的人手,想查这件事却是无从查起,到最后也不知道散布谣言的幕后主使是谁。 这个流言,再加上那时候程祈宁在苏老太太的六十寿宴上出的那件事,被有心人刻意渲染,彻底抹黑了程祈宁的名声,才会导致程祈宁入宫当日,被人污蔑,被人把大楚皇帝的死归咎在了她的身上。 这件事一直被唐尧记挂在心上,他查了很久,后来在程祈宁死后,他终于找到了点头绪,可是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所以现在的他才从程子颐的口中知道一些事情。 赵氏听完了唐尧的话,赶紧叫来了一个小厮,将唐尧带到了程子颐的书房去了。 程子颐的书房很是宽敞,三面墙壁上都挂着巨大的画幅,博古架上更是堆满了画轴,而程子颐正坐在红木螺钿细的方桌后面,拿着一把比小指还要细小的刻刀,面前堆满了桃核。 唐尧上前行礼:“晚辈见过二爷。” 程子颐放下了手中刻刀,示意唐尧坐下:“世子前来找我,不知是有何事?” 唐尧却是视线从桌上的那些桃核与一幅巴掌大的画上划过,见那画上画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老虎,唐尧笑问:“晚辈可否问一句,您这莫不是在给女儿做些生辰礼物?” 他与程祈宁都属虎。 程子颐淡淡挑眉:“竟是让世子给看出来了,的确是在为小女准备生辰礼物,离她的生日也没几个月了。” “还有三个月零两天。”唐尧笑笑,又挠挠头,像是在解释自己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她比我小了十二天,那时候我俩的抓阄宴还是一块儿办的呢。” “这倒是没错。”程子颐温和笑着看着面前的少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