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所思最后还是坚强地抬起头来。 湿漉漉的长发几乎盖住了半张面孔,只露出了直挺的鼻梁和苍白的嘴唇,睫毛上还在滴下水来,顺着脸颊滑过,挂在了下巴上,然而就算是这么狼狈的形象,披着一席白色长袍的原至公,还是宛如月下仙子一般。 但是何所思还是难以抑制地联想到,对方会是湿漉漉的原因,不就是为了……降火嘛。 所以说,刚才抱着自己就硬了的,果然就是原至公啊!!! 何所思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中子星爆炸一般的冲击。 夜风忽来,扬起长发,何所思睡下时散着头发,长发便瞬间飞舞起来,何所思慌忙想将长发拢起,细碎的发丝却像是活物一般扬洒在空中。 一双微凉的双手便扫过他的脸庞,将发丝梳拢了。 “夜深露重,是我冒昧了。”原至公低声道,声音低沉微哑。 何所思连忙自己抓住了头发,低头道:“仙君怎会深夜到访,还有,是刚洗漱完么?头发是湿的。” 话刚出口,何所思就想打自己一拳,干嘛提到这件事情。 原至公只低低地“嗯”了一声,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他说:“实在很在意一些事情,无论如何想来跟你说。” “什么?”何所思有点惶恐,他现在更不希望原至公发现自己就是何所思了——嗯,他应该没有发现吧? 原至公说:“我从来没碰过府里的女人。” 何所思:“……”干嘛跟他说这个? 何所思有些尴尬,他以前还因为这觉得原至公是萎的,但是现在一想到对方对着自己硬了,便微妙地有了种有自豪又不爽的感觉。 ——或是这就是发现自己被意淫的感觉。 原至公继续道:“无法触碰,不能接近,因为某些原因,在你之前,能触碰的女修便只有一个人。” 何所思指尖一颤,幸好手覆盖在长长的广袖下,并看不见。 他已经知道,原至公说的应该是玉安霖。 他故作尴尬地笑起来:“这是什么,仙君在说情话么?” 原至公目光清冷:“你知道我不是。” 何所思喉咙一滞,不知道如何回答。 冰冷的空气就像流水一般在周身流动,满月的光辉像是牛乳一般淌在地面之上,铺平整个光滑的地面,人立于其上,就像是站在白沙组成的水底,而随风摆动的草木的投影像是在流水中浮动的海藻,光影仿佛在周边流动,恍惚之中,何所思觉得自己身处水底,无端端又冷又难以呼吸。 原至公湿漉漉的长发已经半干,微潮的发丝像是未干的墨水,微微蜷曲的长发中露出半张精致的面孔,他突然叹了口气,将手拢在了袖子之中,以此来忍住自己想要紧紧抱住对方的冲动——但是抱住有什么用呢,就像刚才自己也抱住了何所思,但是无法满足,无法倾泻,因为对方是不完整的,这样的结论让他焦躁不安。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来,穿过对方发丝间的空隙,将他压迫在了房门之上。 焦虑像是荒古的野兽一般在他耳边不断地嘶吼着。 ——“不能在让他离开了。” 何所思偏着头,听见原至公这样说—— “你不能再离开了。” 说完这句话,灼热的吐息和压迫感都已经离开,原至公已离开原地,只有月光掠过树梢,洒在了何所思的脚面之上。 只有灼热的呼吸所带来的酥麻和热度还停留在肌肤之上——如影随形。 这之后,何所思睁着眼睛一夜没睡。 等第二天太阳照射进来,暖洋洋地盖在皮肤之上的时候,他才挣脱了昨夜的惊吓,觉得自己从一场幻觉中走了出来。 但是这不是幻觉。 缓过神来,何所思突然更清晰地意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