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峤眉目轻淡,时间着实有些久了,他敛眉凝神,理了理思绪,清朗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响起,恍若春风拂面。 “几年前,我随青松大师游学,大师路遇一病人,杂症怪病乃大师平生仅见,大师为寻解决之法,途径这白马镇与我嘱咐一番后,便四下云游去了。那时我早便听闻过白马镇,便想着趁此机会四下看看,长一番见识。” “于是问了路往镇上最平广的那处马场去,养马的人很多,但是这么多人里赵马圉家的马是养的最好的。那日,正好撞上一伙人武装起来想要以低于市价不少的价钱强行收购赵马圉的好马,他人微言轻,不好同他们作对,便与他们商量着卖一些年纪大的老马予他们,这帮人欺人太甚,见他不愿,竟连最后的脸面都不要了,银钱也不愿付,预备强抢了这批马就走。” “我看不过去,为了免些麻烦便用了国公府世子的身份赶走了这帮人,借着买马的名义帮了赵马圉一回。这也是先前大堂我说不认识赵姑娘的原因,一则,我既然是以国公府世子的身份想帮,那镇上定然有人知道,若是相认徒惹麻烦于我们;二则,我们一行人声势浩大的来了白马镇,背地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看,若是与赵姑娘相认,也是徒惹麻烦于她。” “至于,白马镇竟有锡箔马肉这道菜,也是事后,赵马圉悄悄告诉我的,他说,这是白马镇上人人都知道却都心照不宣,不说出口的事,谁若是说了,那便是断了大家的财路。” “赵马圉是个有远见的人,他说这些年虽然国泰民安,可前方若是战事起,白马镇养出来的好马有一天说不定可以解燃煤之急,他不希望这样的风气一直下去。” 七皇子慕容明认真的听着,不由感慨道:“的确,大魏前线一向战马吃紧,向来是要从邻边小国去采买,白马镇已是国境内马匹最大的来源了,若是不将这个问题解决,让前方战士骑兵如何安心!” 嘉歆沉默了一会儿,此时也真切的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性,神色严肃,突然想起什么来,猛一抬头看向和峤,目光灼灼的看向和峤,有些激动道:“先生,您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方才七殿下说赵马圉得了贵人相助,现下已经是专门向朝廷供马的大户了,既然数年前您便得知此事,不可能毫不作为的。” 说完,她目若星灿,仰了头眼神直直的看向他,期待他的回复。 和峤垂了眼,看着少女期待的眼神,笑了笑清声道:“然,回京后我便上禀陛下了。陛下听闻此事后,很是重视,同时也选了赵马圉专供马匹。只是……” 和峤蹙了眉,话音微顿,才又道:“陛下将此事交由了五殿下慕容衡负责,而我在调查白马镇商户如此明目大胆的缘由时,得知这些商户背后都无一例外有京中贵人替他们撑腰,甚至是得了贵人示意有利可图才如此。巧的是这些年,我搜集得线索处处指向五殿下慕容衡。” 和峤说完,笑容也冷了些,“然五殿下着实聪慧,这么多年未曾留下丁点儿可以指认他且确凿得证据,是以一拖再拖至此,我无凭无据,只能从皇上处着手劝告此事事关重大,皇上便私下里收了一半权自己遣了人暗中调查,想来那背后得贵人手眼通天,便是我与陛下私下商议得事都能得了风声,护着白马镇这些商户,免得断了财路。” 七皇子慕容明闻言,难得的没有急着接话,沉吟许久提议道:“既如此,我们便去赵马圉那儿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吧,方才那几个厨子不是说他们掌柜的竟要逼着父皇指定的供马户卖马给他们,呵,这背后撑腰的人还真是艺高人胆大。” 几人稍作整顿,便马不停蹄的来到了赵马圉的家宅处,看上去只是一进一出的小宅子,色调暗沉更显朴素。 他们到时,门口正有人闹事,吵吵嚷嚷的围了不少人在旁看着。 一个脸上有个刀疤的壮汉正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着,指着一旁倒在地上的同伴对赵淑华说,“赵小娘子,你瞧瞧,你人长的这么美,下手怎么这么狠呢,咱们的兄弟都给你打成这样了,站都站不起来喽!这样吧,要不你亲自去叫你阿爹出来,同意将马卖给我,要不……你就一命赔一命!” “不过,赵小娘子,你别怕,你长得这么美,我怎么舍得让你赔命,你要是后半辈子跟了我,那也成啊是不是!”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