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镖局。镖局帮人押送钱财货物,也可以帮忙捎带人。张小北找到镖局,说自己是去府城参加乡试的学子,想跟他们一起上路,负责阳郡威远镖局的镖头姓王。 王镖头身材精壮,双目炯炯,虽然是镖师,但为人倒是挺谦和,说话也和气,他对张小北说道:“小兄弟,看你生得细皮嫩肉的,应该是没吃过苦,我们行镖的,一路上翻山越岭、风餐露宿,很是辛苦,而且路上危险也多,你可要想好了能不能吃得了这个苦。” 张小北道:“实不相瞒,我也觉得我吃的苦太少了,正有意锻炼一下,王镖头不必担心,我不会拖你们的后腿的,你们住哪儿我住哪,你们吃什么我吃什么,绝无二话。” 王镖头见他说话爽话,也就同意了。双方商定好价钱,因为他们是顺路捎带,所以价钱不贵,三两银子,食宿自理,要是食宿都跟他们一起,就是五两银子。张小北暗自盘算,在路上要走半个多月,连吃带住,也差不多是这个价钱,倒不如就跟他们一起吃住,倒也省了不少麻烦。 次日清晨,张小北就跟着威远镖局一起上路。 镖局里的镖师虽然都是些舞刀弄枪的武夫,但他们对读书人却十分尊敬。再加上张小北性格谦逊温和,吃得了苦不娇气,这些人都十分喜欢他。不出几日,大家便混得熟了。 大家一熟,话也多起来,这些镖师们也乐意传授给张小北一些行走江湖的经验和知识,讲一讲他们自己经历的或是听说过的故事,让张小北受益匪浅。 张小北也从他们口中知道了一些有关镖局的事情。 他们镖局通场保的是粮镖和物镖,也有人身镖,当然也顺带送信。只要你肯出钱,基本上什么都能保。他们收费是按路程远近、货物的重量、贵重程度来收的。镖局的获利颇丰,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干。这些做镖局生意的,多半在官府有些靠山,在绿林也有关系,而且自身功夫也不能弱。即便是有靠山有关系,但也不能保证走镖就能万无一失,毕竟财帛动人心,那些劫匪是前仆后继,这些镖师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每一次出远门,都做好了回不来的准备。张小北不由得感慨,真是干什么都不容易。 这一路上,张小北学到了不少经验,还学会了扎营做饭,照料马匹。他身体的耐受力比以前又强了不少。 张小北想着,这么锻炼下去,三年后,他再也不怕贡院里的恶劣条件了。 张小北一路走,一路打听着关于寻音的消息,可惜一直没有她的音讯。张小北也不气馁。晚上歇脚时,张小北会问同行的镖师有没有听说过府城或是阳郡有谁家丢过女儿的。他们倒是提供了几个,可张小北一问,发现年龄对不上。因为这些人家的女孩是最近几年才丢的,女儿满打满算也不过十岁左右。寻音今年差不多二十了,按她五六岁走失算,那也是十四五年前了。 张小北跟着威远镖局一行人有惊无险地到达了府城。王镖头带着众镖师前去交货,张小北跟他们道别,并说以后来回府城还要找威远镖局。他甚至想到,假如以后自己有能力在府城定居,娘和姐姐要来府城也可以找镖局,那样,他就不会那么担心她们的安全了。 告别众镖师后,张小北在城南找了间便宜的客栈住下,然后再出门去打探消息。 府城的文风比成新县要兴盛许多,书坊多,文人多,茶楼里、酒馆里时不时就聚集着一帮文人士子在那儿切磋文章,谈论时事。张小北也去旁听过几回,觉得挺值得一听。 张小北按照之前寻音提供的信息,曾经去本城几个武将门前打探过,并没有什么发现,他向茶楼的茶博士打听,也没听说他们曾经丢过女儿。 张小北不由得感慨,这茫茫人海,寻个人还真是如大海捞针。 张小北又想起苏师娘写的那封信,他想了想,决定还是慎用这个人情,以后实在有需要再上门求助。 张小北白天就在府城的各大书摊或是书坊里看书,遇到合意的就买一本回来,晚上回客栈抄书,抄的书拿去卖,多少够点饭钱。他倒是有心参加文会与同行切磋交流,可是他在府城没有认识的人,也没人带他参加。这个时候,张小北不由得想起了陈复他们几个,记得他说过要留在府城的。想到这里,张小北不由得一拍脑袋,当初忘了问陈复住在哪里了。也不对,陈复当时住在客栈,现在肯定早就不在那里了。罢了,若是有缘,他们肯定能再相遇。 张小北偶然想起了他们四个一起租的那个院子。虽然早已是物是人非,但张小北还是想去那里看看。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树还是那些树,只是住的人换了。里面早住进了新房客,张小北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人家,只是在院外看了一会儿,发了一会儿呆,便又悄悄地离开了。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