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这样客气做什么。”珊姐儿看了她几眼,似乎是在斟酌着如何开口,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倒映着处已凝眉的面容,她忽地左右看了看,极小声地说道:“我也不和你打马虎眼,其实那天非是我发现了你,而是我答应了一个人的请求,帮你在人前遮掩了一二而已。” 姚姒心下大惊,面上适时地露出了几分惊骇,半晌才苦笑一声,“不知姐姐是否知道那日我醉酒的始末,姐姐刚才说了那些话,不知姐姐是何意?” 珊姐儿朝她望过去,忽地一笑,“你这丫头,着实有趣。”她这一笑,便缓和了二人之间的气氛。 姚姒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直觉告诉她,珊姐儿此举并没有恶意。她想了想,便对珊姐儿道:“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外面姹紫嫣红开遍,不若让妹妹带着姐姐走走。” 珊姐儿笑容更深,朝她点了点头。 二人从更衣室出来,两个肩并肩地就寻那花影深处而去,行到一株桂花树下时,两人便停住了脚步。 姚姒见丫鬟们不远不近地立在上风处,不禁佩服安国公府的丫鬟训练有素,她笑了笑,很是开门见山的道:“我见姐姐言语温和又观之可亲,实在不愿恶意揣测姐姐,还望姐姐诚心相告,那日我为何明明醉在假山边,最后却是被姐姐发现在花园的石櫈上?” 珊姐儿收了几丝笑意,说道:“那日看妹妹作诗,便发现妹妹是个妙人,竟是深谙藏拙低调之道,我心里便高看了妹妹几分。”她略停了停,看到姚姒脸上的讶异,笑了笑,“那日我就发现妹妹许久未回来,那个引路的丫头也不见身影,大家大族的人口复杂,难免有些龌龊事,我见郑芳华一味地灌你酒,心头便觉得不好,随后我带着贴身丫头避开人去寻你,恰恰就见他抱着你在园子深处一闪而过,我便悄悄地跟着他,再然后就见他把你放在石櫈上。只是我当时太过吃惊,看到你人事不省以为他欲对你行不轨之事,便冲上前去。” 姚姒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只听珊姐儿接着道:“那人连忙说他不是坏人,并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可能是他的气度高华,如此仪表堂堂之人,倒不像是个登徒子,我便信了他的话,并答应他替他遮掩。”珊姐儿笑了笑,“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只是我倒是不曾想到,你和那柳状元竟是识得的,看样子,他对你的爱护并非一般。” 姚姒这回倒是真心实意给珊姐儿福了一礼,“多亏得姐姐!” 珊姐儿却是吃吃的笑,显然是觉得姚姒和柳筍两人的关系并不简单,姚姒看她这么个样子,不由得支额一叹,“我和柳公子并非姐姐想得那样,姐姐万万不要误会了。”说着,把郑芳华换酒又在酒中下药之事一一说给珊姐儿听,“不论郑芳华出于何因由,相信她都受了惩罚了,我信得过姐姐,这些事情还望姐姐替我保密。” 珊姐儿心中一思索,想着皇后娘娘给武义候夫人难堪的事情,便知她的话是真的。她忙道:“你放心,过我的耳绝不会出我的口,何况这事我也牵扯在里头,若真说出去,岂不是连我自己也被人说道么?”说完,又去缠姚姒,“快和我说说,那柳筍和你是什么关系。” 人和人之间很是奇妙,有郑芳华那样心肠狠毒的权贵嫡女,却也有像珊姐儿这样惠质兰心的名门闺秀,姚姒倒生出些一见如故的感觉,晓得珊姐儿是个守信之人,也相信她纯粹只是好奇自己和柳筍之间的关系,想了想便道:“说起来话长,去岁冬天我的马车不小心撞到了柳公子,后来他在我府上养好了伤,随后他便离开我府中,对于他我也只知道是个上京赴考的学子,其它的也都是一无所知。” 珊姐儿一愣,竟然是这样的缘由,可她分明瞧出一些柳筍的不对劲,他的眼神虽然藏得很好,可这样的眼神她并不陌生,那是爱一个至深而不自主的流露出来的温情,哥哥和嫂嫂未成亲前,两家人也不避忌地让他们见面,哥哥的眼中时常会流露出那样的神情。只是这样的话,她却不好再问姚姒,转头想到柳筍,那样一个气质高华的男子,为何自己当初初见他时会莫名的脸红。 眼瞧着两人出来有会子了,珊姐儿便提议说回屋去,姚姒自然乐意,等她二人再回到临芳阁,众人明显觉察到她二人仿佛亲近了许多。 郑芳华掩在桌下的手都快要把帕子扯烂了,犹其是看到珊姐儿和姚姒手挽着手亲亲热热地从外面进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