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干净衣物放在显眼位置,看了看他又说:“还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暑假快到了,思思想上舞蹈和绘画的兴趣班,每周一到两次,能不能由我来接送她上课,然后再送她回家?” 穆皖南手中舀粥的勺子顿了顿,“思思跟你说的?” “嗯,之前她上绘画班也一直是我陪她去的。每节课后都会有展示环节,小朋友会把当天画的画讲解给家长听,有父母陪同和认可,对培养孩子的自信心有好处。” “那是以前,现在你不是要上班么,哪来时间接送?” “她的绘画课在周末,舞蹈课可以报下午四点半开始,六点钟结束的课程,我五点钟下班,来得及去接她。” 高田律所可以弹性安排工作时间,只要保证每天工作八小时,八点九点十点到办公室都随你挑选,相应的,下班时间也随之调整。 没想到穆皖南却毫不客气地拒绝,“不用了,我没打算让她报名参加暑期的兴趣班。” 乐言怔愕,“为什么?暑假这么长,她自己有兴趣学一点东西有什么不好呢?一个人在家太孤单了,兴趣班里有其他小朋友,她也会开心一点。” 穆皖南头都没抬,“反正我有其他的安排,肯定也只对她有好处。你要明白,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疼爱思思,他也是我的女儿。” 乐言恼了,“既然这样,那你不妨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安排。思思也希望我多陪陪她,暑假这么长,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为她再调整工作时间……” “我打算送她出国。”他终于抬眼打断她,“加拿大,美国或者英国,针对小小孩的纯英文夏令营。独立组团,不需要家长陪同,可以学英文、开拓眼界,也有很多同龄孩子作朋友,你觉得怎么样?” … 穆皖南是个乌龟王八蛋! 俞乐言坐在吧台前,每喝一口酒就在心中狠骂一句,不知不觉中面前已经放了一小排空酒杯,穆皖南也被她在心里骂了百八十遍。 这不是她的风格,就像一个人跑到酒吧里来借酒浇愁也不是她的风格一样,要不是穆皖南突然说要把思思送去参加夏令营,她不会忽然之间失落到无所适从。 他还问她觉得怎么样?她万事与他商量,过去是,如今也是,处处尊重他作为孩子父亲的权威,认为这才是夫妻间真正的平等。 可是他呢?他何时体会过她作为一个母亲的心境,总是自己做好了决定才告诉她,仿佛对她只有通知的义务。 夏令营并非不好,很多其他人家的小孩也许想去还不具备相应的素质能力和经济基础,而思思是很听话自律、并且跟爸爸一样拥有一定语言天赋的孩子,她去夏令营可以有不错的体验和收获。 可她毕竟还是孩子,不到五周岁,离开父母身边这么长时间,到相距好几个时区的国家去,总是让人忐忑担忧的。 而且这样她们母女就见不到面了,她规划好的要陪思思跳舞画画、下课后去吃新发现的美味甜品、游乐场里玩旋转木马和滑梯,或许还可以再跟她一起去玩一次汤姆熊…… 她甚至已经拟好邮件要调整新的在岗工作时间,只差发给池睿之后由他批复、确认。 现在都没有了,憧憬化为泡影,只因为穆皖南要送思思去参加英语夏令营。 她甚至恐慌地揣测,他会不会就此将思思永久地送往国外,让她们今后团聚都成为奢侈。 他说过的不是吗?他有得是方法,可以轻而易举地就让她看不到孩子。 她仰高下巴喝完杯子里的酒,高声喊道:“再来一杯!” 怎么搞的,这酒吧没有嗨爆的舞曲,就连酒精也是被稀释过的么?怎么喝了半天都感觉不到飘飘然的醺然醉意,说好的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呢? “你这样喝很容易醉的,就算喝闷酒也不是这样的喝法。” 乐言闻言转过头看向身边座位上的人,时尚的年轻女郎,紫色无袖长t,束高的马尾,五官很有点眼熟,可她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给她一杯金菲斯,我请。”女郎朝酒保要求,见乐言一直看着她,回头朝她笑笑,“鸡尾酒稍微好一些,你不是打算在这儿打发一晚上么?你刚才那样喝,很快就醉的不省人事了,醒来除了头疼,该难受的事儿照样难受,多没意思。” 听她说话越发觉得熟悉,乐言轻声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好像……认识你。” 酒吧灯光昏暗,听她这么说,女郎也不由多看她几眼,然后有些迟疑道:“乐言……俞乐言,是你吗?” 乐言这时也认出她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