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搞不好孩子没找着她自己先崩溃或者出了别的什么事。 她起先是不肯的,哭得很厉害,一定要跟着他们出去找人。没有哪个作妈妈的丢了孩子可以安心地坐下来等,她也一样,池睿都劝不住。 直到她看到思思亲手做的那两个提拉米苏,忽然丢了魂似的,竟然也就没再强求,乖乖地留下来等。 孩子如果真的回来了,第一时间就可以见到她。 尽管谁的心里都很清楚这样的可能性不大。 但是等待的时间太难熬了,大概也就一两个小时的时间,乐言觉得像经历了一场濒临死亡的挣扎一样,被人扼住了咽喉般喘不过气来。从怀孕生产时候起与孩子相处的点点滴滴像电影默片在脑海中一帧帧重演,太真实太清晰,仿佛昨天刚刚才发生。 这种情境就像一场梦,照理只要狠狠地掐自己一下或者使劲咬唇梦就会醒,会发现不愿面对的可怕的事都是虚幻的,不是真的。可这回她两手交握着,指甲几乎在手背上掐出血来,都不见梦醒,她仍旧在原地枯坐。 思思也还是没回来。 穆皖南赶到已经是夜里十点钟,从火灾现场过来,没来得及换衣服,狼狈而焦虑。 他看到乐言独坐的侧影,几乎没有勇气上前跟她说话。 “思思怎么样,有没有消息?”好不容易开口,黯哑得他自己都听不出那是属于他的声音。 程雯雯一直陪着乐言,将心比心,也知道他这时候出现只能是火上浇油,起身想推他出去,却听乐言在身后道:“你去哪里了?” 她声音很轻,却每一个字都敲打在他心上,疼得他每喘一口气都觉得胸口在疼。 无从解释,的确是他迟到了,是他失约。他只能僵立着,“乐言……” “你说不出口是吗?那我帮你说,你去为康欣扫墓了对吗?买了白色的百合,是她最喜欢的……” 她的话到后面已经梗在喉咙里说不下去。 穆皖南心头巨震,“不是,你误会了……” 她却站起来,走到他跟前,把手机屏幕给他看,“那这个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我不想听别的,你只要回答我,是或不是。” 他抿紧唇,死死盯着屏幕上的照片,灰蒙蒙的天气,苍白的花色,那是他昨天站在康欣墓前的情形,这时已成了铁证,不容否认。 她又问一遍:“是,还是不是?” 他终于回答:“是。” 乐言抬手狠狠给了他一耳光。 这一巴掌力道很大,啪的一声脆响,打得他都偏过头去,脸上迅速浮起红痕。 “你们真是天生一对,”她喃喃地说着,像哭又像笑,“我以前从没这么想过,可现在真觉得她死得好,死得其所!但你怎么不去陪她……你穆皖南不是北京城里数得着的痴情种吗?你不是情圣吗!你怎么不陪她去死,你这一辈子就爱她一个人为什么不殉情陪她去死?!” 她揪着他的衣襟,拼命地摇晃、捶打,要不是程雯雯红着眼睛拉开她,她可能还会再给他一巴掌的。 她前半生所有的委屈都在这里了。 乐言的手也微微颤抖,掌心发麻,理应也会觉得疼,可她却好似什么都感觉不到,麻木的、疯狂的,心里叫嚣着许多残忍决绝的念头,像犀利的锋刃,想要插入他胸口,拉他一起同归于尽。 反正如果孩子出了什么事,她也活不下去了。 “穆皖南。”她的声音颤抖着,坚硬如铁,“你听好,要是思思找不回来,或者有个三长两短,我会杀了你的……我真的会的!而且就算做鬼……我也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 穆皖南没有动,也不说话,像石雕般维持着挨了她那一巴掌时的姿态。 不是疼,也不是屈辱,只是觉得眼前发黑,是像被拽入深渊却怎么用劲儿都爬不上来的那种不得解脱的难受。 与之相比,先前手臂上、背上受的伤,根本什么都不是。 以前不能触碰的逆鳞,命运流转中成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