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叔纪仁义跟祖父很像,性子随和,管着家中庶务,看起来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但视线里偶尔出现的利芒很难让人忽视。 至于父亲…… 纪居昕表示,除了第一日见过父亲外,府里外院这么点地方,他竟再也没见过他了。 那日他离开正房不久,孙旺就听说父亲被祖母叫到了正房,二人聊了很长时间,出来后父亲脸色不太对。 他一想就明白杨氏必然和父亲分析了他如今的可用之处,最起码现在不能被怠慢,劝父亲收着点。父亲一定会不高兴,自己儿子嘛,就该任老子管。 父亲这个人大约是纪家的奇葩,想法和纪家别人不一样,他以为父亲一定找机会把他拎过去教训一顿,不想人眼里根本没他,连见面骂一顿都懒了,彻底的无视。 纪居昕拉高被子,叹了一声,还是太高看自己了…… 噗一声轻响传来,好似蜡烛被熄灭的声音。 纪居昕登时坐起,房间里燃的烛火早就熄了,这是什么声音! 他轻轻掀开被子,脚悄悄伸出来欲要下地,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突然背后一凉,被什么硬物抵住。 纪居昕顿时僵住,额角迅速冒出冷汗。 这触感……像是剑! “这位……英雄……寅夜前来,不知……所为何事?”喉头有些紧,声音有些涩。 这样的声音自然不怎么动听,背后人不满地啧了一声,“你不是胆子很大?” 戏谑带着调侃的语气,冷冽好听的音色…… 这般熟悉,纪居昕一想就知道是谁,瞪圆了眼回头低吼,“卫砺锋!” 今夜有残月,纪居昕看到卫砺锋欠揍的表情,很有些咬牙切齿,“你来这里做什么!” “没那个大块头守着,你这里更好进了。”卫砺锋收起匕首,四下打量着房中物件,片刻后品评,“真不怎么样。” “真是抱歉啊污了你高贵的眼睛。”纪居昕瞪他,“你还没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卫砺锋摸了摸床上被子,很满意被子底下的温度,直接脱鞋上了床,还掀被招手让纪居昕也进来,“这里暖和。” 当然暖和!他刚刚睡热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纪居昕咽下胸中闷气,无视卫砺锋掀开的被子一角,爬到一边靠墙坐着,披了衣服,拉过被子盖着腿,继续瞪卫砺锋。 卫砺锋也像他一样只拿被子盖了腿,悠然开口,“你可是我的人。” 言下之意,他能去的地方他自然也能去,包括他的房间。 纪居昕觉得卫砺锋此人真的很难聊,他到底是怎么成为优秀斥候的,听不懂人说话的! 他愤愤掏出怀里竹笛,“你不是说要找我会吹笛子么!” 卫砺锋拿过笛子摸了摸,触手温暖,带着小家伙的体温,满意点头,“懂的随身携带,很好。” 谁要你赞扬了!纪居昕夺过笛子,作势就要往地上扔,“既然它没用——” 卫砺锋饶有兴致地抱着胳膊看他,像是在期待笛子破碎的刺激画面。 真是——没法聊了。 这招对这混蛋没用! 纪居昕沮丧的把笛子放到床边,“夜里声音大会吓到人,还是明早扔好了。” 他不敢好吗!真坏了这混蛋再想别的招来折腾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卫砺锋低笑了一会儿,终于不逗他了,懒洋洋解释,“这个时间,我怕你出不去。” 纪居昕一愣。的确,半夜无理由出门不可能,他不会武功,不会飞檐走壁,翻墙出入也不能保证惊不到人,可、是、这混蛋可以不在这个时间来找他啊!! 卫砺锋像是看懂了他的表情,面无表情开口,“我很忙。”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