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小娘子也在一起说话,便没再提起,老爷下午......” 说到这里,饶嬷嬷嘴上和手上同时慢了下来,压低了声音说道:“老爷去了外院书房,又派人到沁芳阁去接了人......”,说完这话,饶嬷嬷便小心观察着躺在榻上的人。 顾氏并无任何异样,仍是睡眼惺忪的慵懒样子,半响才嗤一声笑了:“就知道你这老货把这套玩意儿拿出来,准没好事,我看你也是糊涂了,难不成我还要去管那些猫儿狗儿不成?” 饶嬷嬷急忙连声认罪,额上却已经密密的渗出了些汗来,要真是猫儿狗儿,她哪还会如此担心受怕的呢。 安国郡公崔泽厚除了年轻时有过几个通房,并无妾室,也无庶出的子女,他除了宿在正院,便是在“忠泽院”里办公事,这忠泽院位于正院东北侧,坊里一般都称其为外院,除了崔泽厚设在主院的书房和卧房,后院里则住着他几个心腹幕僚。 主院书房门口摆着两株松柏盆景,崔泽厚推门进去了,只留贴身管事崔军守在门外,书房内置着整套的降香黄檀家具,靠北窗的围榻前,一人长身而立,烟色纱裙拖曳迤逦,正是程娘子。 崔泽厚只一扬眉,漫不经心的说道:“还不褪干净了?”,程娘子程平便随手解了纱裙,仍默立于原地不动,崔泽厚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上前将她按在了榻上。未几,这书房内便响起连绵不断的痛苦□□,门口立着的崔军却是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榻上,崔泽厚伸手扯着发髻将人拉到自己眼前,见那素日至清至冷的面孔已是沉溺迷离,才满意的松了手,却不知那人埋下脸去的一瞬间,便嗖然变了神情,仍是至清至冷。 崔泽厚素来爱惜身子,从不服食什么丹药,书房内这荒迷的□□便也消散的颇快,他很快已经衣冠齐整的坐在了书桌后面,只不过那榻上的人仍是未着寸缕,崔泽厚半阖着眼沉声问道:“怎么样,我这几个女儿,可还有入得了你的法眼的?” 程平深情淡漠的仿佛坐在沁芳阁东厅里教学一般,冷声答道:“姓崔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听了这无礼至极的话,崔泽厚不怒反笑,呵呵两声说道:“你这女人,唯有被压着时还会说两句人话,怎么了,我这郡公府,哪里比不上长乐公主的兴庆坊?你若还想回去陪着她的孤魂,我倒可以成全你,如今万妙阁正缺人呢?” “郡公爷恕罪,程平不过一时失言罢了。”程娘子嘴里说的虽是赔罪的话,可脸上哪有任何惶恐认错之色。 崔泽厚仍是不以为意,显然是见惯了她这副样子,想了想又说道:“今日太子殿下来过,倒应该把你请出来一见的。” “郡公爷说笑了,太子哪里认得我是谁?” 崔泽厚启唇一笑,漫声说道:“这宫里谁不认识你程尚宫呢,谁不认识你程平程观音呢,你这样脱的赤金光溜的他自然是不认识,穿上衣服,许就想起来了。”。见程娘子脸上终是变了颜色,崔泽厚心情越发愉悦起来。 再说那太子李济民离了永嘉坊不久,便依约来到了东市的一处酒肆里,他出永嘉坊时便已遣了众锦衣卫回去,只留了李甲、李铁两个亲卫跟着。顶楼包间里已有两人等他多时了,其中一人身形高大,背窗而坐,仍可看见他左脸上肌肉起伏不平,一条贯穿左颊的长疤,扯的他左边嘴角眼角都微微上扬,好似总在冷笑一般,这人,正是卓王李华死而复生的长子,李纪。 在李纪左手边坐着一人,闹渣渣的络腮胡须遮了他半个脸,只一双豹眼炯炯有神看的分外清楚,这人穿着簇新的铜钱纹蓝金绸缎袍子,却看着极不称身,说不出哪里别扭。 李甲推门先看见李纪,便点头示意,又看到旁边这人,身形便挡在门口不动了,李纪见状站起身,叫了一句“三哥”,李甲听到身后主子吩咐他让开,这才缓缓移到了房里,可全身上下仍是紧绷着的,李济民跟在李铁身后走了进来,看到房内二人的情形也略有些惊讶。 待李铁将门阖上了,李纪旁边那壮汉,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趴伏着不动了。 太子抬眉看着李纪,问道:“这位是......” 见李纪突然一笑,太子李济民不由的觉得有点不妙,他这堂弟从小便是个极少笑的,这次回来以后更是变了面瘫,如今这样阴恻恻笑起来,配着他那条疤,实在看着不详。 “这位,便是当年绑了我的人,也是给我脸上留了这道疤的人。” ☆、第26章 扶植 李纪话还没说完,两名亲卫俱是身形一动,已经封在了太子身前,倒是太子仍十分沉静,冲二人一摆手道:“退下吧!”,李济民自问在这世上可全然信任的人寥寥无几,眼前这个威武少年倒算是其中一个。 “三哥先坐下说话吧。”李纪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太子让到了主位坐下了。 李济民斜了李纪一眼,便开口骂道:“今儿怎么突然肯开口了,早干什么去了,白白害我挨骂,你还杵在那干嘛,还等我请你入坐吗?” 李纪也不理会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