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郡公爷厚爱,从昨日到今日,唱念做打,不辞辛劳的演了这么一场好戏,你所图谋的,不就是想彻底拿捏住五娘吗,古往今来,女子的清白都是最最要紧的,若此时那喜婆已经进来了,看见五娘如今这幅不堪的摸样,又怎会相信咱们二人还未同房呢,既是已经同房,这白绢未染,只要你郡公爷做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五娘便已经是清白尽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就算五娘豁出去性命不要脸面,要请人验明正身,想来郡公爷也是早有准备,定会让五娘追悔莫及,而在郡公爷心目里,大概也觉得五娘并不是一个蠢钝不堪的人,定会选择忍气吞声,苦苦哀求郡公爷高抬贵手,给五娘留一条活路的,如此一来,这白绢与这喜婆,便可让郡公爷将五娘死死捏在手心,任凭您差遣摆布了......” 说到这里,玉华略微顿了一顿,探身更靠近了些,微微迷了眼盯着李纪,缓缓说道:“郡公爷真是好算计啊,早早开始便闹得人人都知道您一心痴迷于五娘,情根深种,到了如今,就算五娘豁出去将事情闹破,谁又会相信五娘呢,谁又会相信郡公爷竟是从头到尾都在装神弄鬼呢,既然五娘如今已经彻底没了退路,当然只能乖乖低头就范了,只不过吗......” 玉华说到这里语声陡然尖利起来,伸出一根芊芊玉指在李纪眼前晃了晃说到: “只不过郡公爷你拿捏五娘这把柄未免太龌龊卑鄙了些,实在有辱郡公爷您的英明神武,也实在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五娘今日便献上这份大礼,不但将性命都交于了郡公爷的手中,就连那永嘉坊也逃脱不了干系,不知郡公爷您,是否还满意呢?” 随着玉华话音落地,这房内顿时静悄悄毫无声响,他两人此时都坐在那千工床上,李纪坐在床沿上扭身向后,玉华则跪坐在被褥间探身向前,两人瞠目而视,相距也不过一拳左右的距离,呼气之间,鼻息相闻,片刻后,还是那李纪率先反应过来,他马上向后一闪身,目光却不由自主的从玉华身上飞快划过,呼吸微微一滞后,忙转身背向玉华,沉声说道: “还是请县主先穿上衣服再说话吧!” 玉华此时身上衣衫不整,整个人半裹在那兽毛毯中,玉雕般的雪白双肩全部露在外面,一只玉臂光溜溜的撑在床上,浓密乌黑的秀发胡乱散落在肩头胸前,却掩不住那羊脂般白嫩的肌肤上一道道红肿乌紫的伤痕,可这些痕迹不但不让人觉得刺目,反而让这玉白的身子平添了几分妖娆靡靡之气。 玉华此时倒也没成想李纪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她面上也是不由一烫,而后便冷哼一声说道:“郡公爷此时倒知道非礼勿视了吗?”。 她嘴里虽说的满不在乎,手下却急忙从身旁乱成一团的锦被里翻找着出了自己的衣物,系腰带时,手指却是止不住的打着哆嗦,弄了半天,也没能系好。 这边玉华在整装穿衣,那床边的李纪也没闲着,他也没回头,反手一把就将玉华刚刚丢落在床上的白绢拽到了自己手里,从腰间取出什么,又悉悉索索摆弄了一会儿,又反手将那白绢塞回了凌乱的被褥下面,玉华斜眼撇着他的一举一动,面上毫无表情,眼神却是阴沉凝重。 此时已经是食时末,虽这新昌坊没有长辈亲眷等着新婚夫妇去拜见,但宫里尚仪局的嬷嬷却在等着喜婆验红后好回去禀告呢,再拖下去就实在太不像样了,屋内李纪玉华两人虽再也没说一句话,倒是极有默契的一起简单穿戴好了,便传唤了那喜婆与下人们进屋伺候。 那喜婆笑眯眯的向二人俯身行礼后,便熟门熟路的往那千工床走去,不一会儿就将那白绢拿到了手里,稍微看了看上面的斑斑痕迹,便将之收在了一个红木匣子里,她嘴里一边满口说着各种吉祥庆贺之话,一边退出了房去,不一会儿,这新昌坊内便响起了一阵爆竹鼓乐之声,直到此刻,这伊川县县主才算正式成了这新昌坊的女主人,定国郡公夫人。 屋内西南角的五屏风缠枝镜台前面,阿蛮正要替玉华梳妆,见玉华身上穿的仍是昨晚就寝前的那套衣物,便压低声音轻轻问道:“夫人,可要奴婢伺候夫人先沐浴?”。 玉华眼光微转,瞥了眼立在另一旁的阿生,微微摇头说道:“先用早膳,迟些在说吧。” 阿生与阿蛮连忙应了,便取出妆匣来替玉华梳头装扮,本是天天做惯了的事情,两人的动作却都是有些生硬和慌乱,这原因吗,自然是因为那定国郡公李纪正大刺啦啦坐在她们三人身后不远处的雕花圆桌边。 待阿生与阿蛮再看到了五娘领口襟边隐约露出的斑驳痕迹,不由越发紧张起来,那阿蛮手上一哆嗦,玉华觉得头皮一紧,便忍不住轻声叫了出来。 “你们怎么回事,笨手笨脚的!”,身后,马上响起了一声低沉的怒斥,李纪边说就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