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起疑心的,这茯苓,看不出竟是一个如此有野心的。 此时刘腊与小六子都已经是恨不得将自己耳朵塞起来什么也听不见,刘腊虽对郡公爷与小夫人之间的事情知道的最多,此时也是忍不住偷瞄了李纪好几眼,可书桌后面的李纪却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样,毫无所动。 茯苓一直睁大了眼睛仰头看着李纪,脸上先是慢慢浮起惊诧之色,半响后却突然启唇一笑,轻声说道:“果然如此,郡公爷果然信任夫人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而后茯苓脸色便慢慢变了,多了几分决然与肃穆之气,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有些高亢尖锐起来:“郡公爷心中定然在怪罪奴婢野心勃勃,身为一个连名牌都没有的低贱人,竟然还敢心怀妒意去陷害夫人,奴婢此刻所说的,并不是为了替自己开脱,奴婢当日下决心去做此事时,便已经存了必死的决心,奴婢如今要说的是,若夫人是其他任何一个别人,奴婢都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此时外院中庭与廊下都是空无一人,几名锦衣卫远远把守在外院影壁左右,也都远远离着书房,而书房内,除了茯苓的声音,再听不到别的一丝丝动静,连李纪也不再是刚才淡然轻蔑的姿态,他隐约意识到,这茯苓此刻起说的恐怕才是真话,之前胡乱攀扯李刚的那些话,大概都是为了挑拨自己有意而为之的。 “奴婢无法再伺候郡公爷,虽然心有不甘,却绝没有任何怨怼夫人的念头,以奴婢的身份,能得了郡公爷这些年的照拂,已经是天大的恩赐,郡公爷和夫人夫妻和睦美满,奴婢只有替郡公爷开心的份,又怎敢再妄想妄动什么,可奴婢从小六子那里套出话来,得知了郡公爷与夫人竟然是假冒的夫妻,心下便觉得十分不妙,虽然小六子言之凿凿说夫人今后必然是会离开新昌坊的,可根据奴婢的观察打探,以郡公爷如今对夫人的爱重与情意,恐怕到时候很难舍得放夫人走,就算狠下心来真放她走了,却也定会重重伤了郡公爷的心,刘大人,您说呢,奴婢就不信您竟会没看出来!” 刘腊再想不到茯苓此刻会突然问到自己头上,一愣后却答不出话来,茯苓说的没错,他本就早觉得李纪对那小夫人绝不一般,也明里暗里试着劝说过李纪几次,只不过并没起到效果罢了。 见刘腊这样,茯苓略带嘲讽的笑了笑,又继续说道:“恐怕不止刘大人,这府里和郡公爷亲近的,又有哪几个会觉得郡公爷和夫人是在假扮什么?奴婢虽不懂郡公爷你们要做的大事,却也猜出这夫人崔家女的身份恐怕是最大的障碍,不管今后她留下或者送走,都会是个极大的隐忧,奴婢之所以起了歹念,便是想要拼着命试一试,若是能坏了夫人在郡公爷心中的印象,那自然是最好,若是郡公爷仍是执迷,一味的维护夫人,想来刘大人你们也能将这其中的隐患看的更清楚了,这夫人是实在不宜再留在府中了,她留的时间越长,对郡公爷的影响便会越深......” 茯苓说到这儿,略顿了顿后才继续说道:“只是奴婢没想到,夫人的手段竟如此厉害,而那安亲王府的五爷却如此没用,竟就这么毫发无损的放了夫人回来,一点也没闹出什么动静,奴婢也没想到,郡公爷和夫人之间,已经到了如此无话不说、深信不疑的地步......” 茯苓这一番话说完,书房内三人一时都没吭气,刘腊扭动了一下僵直的脖子偷窥了李纪一眼,见他满脸的若有所思,神情竟有些恍惚,仿佛压根没再听茯苓说话一般。 不过茯苓却并没注意,她此刻情绪激动,深吸了一口气,语带哽咽的说道:“奴婢此生过的最快活的日子,便是在新昌坊等着郡公爷从前线传来捷报的那几年,茯苓此生已无遗憾,若如今奴婢拼着一死,能替郡公爷减少些烦忧,奴婢一点也不后悔。” 说完,茯苓又重重在地上叩了几个响头,李纪此时才回过神来,他皱眉看了茯苓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先将她押下去吧!”。 说完后,李纪便突然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第164章 看破 李纪只身来到内院的时候,已经是申时初的时候了,今晚天气阴沉,浮云遮月,整个内院都笼在黑沉沉的夜色中,故而那正北房里透出的一点隐约灯火,便格外的显眼起来,李纪远远见了就是一愣,脚下的步子便越发的快了。 他步子沉重,再加上进院时门口值夜的婆子被他吓的喧扰了几声,李纪还没到廊下呢,那正北房的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在外屋值夜的阿生疾步迎了出来,她脸上虽也带着些许困顿之色,但身上披着外衣,衣饰头发都很齐整,显然不是刚被惊醒的样子。 李纪见状,马上就压低声音开口问道:“夫人怎么了?这么迟还没睡吗?” 阿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