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小六子幼时跟在自家大人身边四处行商,本就是个有见识的,后来又被回鹘人虏获折磨过,更是变的敏感多思,这些,本不是什么缺陷,可若是做为一个贴身伺候的下人来说,却也并不是什么好事,越是这样的人,越容易擅作主张,您看,阿蛮心里惧怕您,但无论她对您有任何想法,却一定会先向我禀告的,因为她并没有小六子那样的决断和胆量。其实,若是今日郡公爷您仍在边疆行军,小六子的确是个很好的随从,就像您说的,若是有需要为您挡刀的时候,他定会毫不犹豫的。可如今在这新昌坊里,您我本是这样尬尴复杂的情形,四周又有永嘉坊、宫里等各处埋下的暗钉,有些话您又没法和他都说清楚了,以小六子这样的性子,实在不宜再留在府里了......” 讲到最后,玉华抬眼看着李纪,慢慢说道:“他本非奴才之命,在您心里也并没把他当做奴才看待,既然如此,何不早日放他出去好好磨练一下呢。” 玉华说完这些后突然有些紧张,一双大眼小心的察看着李纪的脸色,不知道李纪会不会责怪她逾矩,毕竟小六子和那茯苓不同,李纪如今待自己看着颇为坦诚,但他还从来没有和自己谈论过他外院那帮子奇形怪状的手下呢。 谁知李纪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突然嗤的一笑,长臂一伸,便拍了拍她的脑袋,玉华原来一本正经的观察着李纪的反应,这一拍之下,顿时有些傻了。 李纪见她这样,脸上笑意越发明显,他边起身边对玉华说道:“小六子的事情我已经有数了,还有茯苓,我原来有个老部署,于战事中断了一只手臂,性子最是沉闷老实,除了务农,什么都不喜欢,连给他官做也不愿意,我现在让他帮我管着城外一个庄子,不过这人只会埋头干活,反过来倒常常被庄子里的人欺负,我派人去管过几次也不见效,他自己虽不在意,兄弟们看着实在气闷,我想着将茯苓许给他,倒是正好。” 玉华一听之下,脸上表情越发有些迷茫起来,上次在将茯苓移去跨院之前,她就听李纪说过愿意放茯苓出去嫁人的话,但她并没真的放在心上,只当那是他为了留茯苓在府里随便说说的,没想到他这次竟真的要安排茯苓嫁给自己的属下,玉华虽知道李纪这人行事有些异于常人,但想他从小贵为亲王之子,又对女人颇为严苛,于女子贞操这样的事情上应该是颇为在意的,谁知他竟这样满不在乎。 还没等玉华想明白呢,李纪已经出去了,他走出内院大门时脸上的笑意还未完全褪去,其实他刚才一看到小六子对五娘的态度,便已经下定了要送他出去的决心,后面再看到崔五娘一本正经的替自己逐条分析的时候,心里却莫名的愉悦了起来。 不过她说的确实有理,以新昌坊如今的情形,跟在自己身边能随意在内院出入的人,其小心谨慎,确实比忠心还更要紧些,刚才五娘说起净身一事来,倒叫他有了个主意,自己过两日正好要去趟宫里看望皇伯父与三哥,干脆就问他们要个合适的小内监,倒是最合适的。 李纪拿定了主意便立马将事情布置了下去,明日顾氏便要到访,到时候自然要让她放心。 当刘腊几个听了李纪对茯苓与小六子的安排,却都有些愣了,都有些惊异与对茯苓的宽容和对小六子的严苛,不过鉴于李纪于此事上的格外重视,几人都没敢提出异议。 这日后半响,在内院与外院,茯苓与小六子两人都分别受了二十下杖刑,内院里,吴家的作为内院管事,召集了所有丫鬟婆子观刑,那茯苓早被放倒在春凳上,褪去了下衫,板子一声声打在皮肉上的声响,听的人心中直发紧。 那茯苓受刑前便得了吴家嫂子的嘱咐,让她等下切记要放松皮肉,不要一味的紧张抵抗,两个行刑的婆子已经得了吩咐,只会打的响动大,力道轻的,她越放松,就越容易打出血来,但反而不容易留下伤病。茯苓连忙应下了,她知道若是没有主子的吩咐,这吴家嫂子也不敢贸然向自己卖这个好的。 待打到十来下的时候,茯苓的臀肉上已经是见血了,婆子们特意没有堵她的嘴,她也没有故意忍着的意思,每挨一下,便凄厉的叫上一声,那周围观刑的下人,个个都垂首而立不忍直视,但是那拍打皮肉声与惨叫声却是直往人耳朵里钻,玉华这边带过的永嘉坊和宫里的下人还好些,多少都见过类似的责罚场面,而新昌坊这边的小丫鬟们却是个个吓的瑟瑟发抖、脸色惨白,有胆子小的,已经几次脚软坐在地上,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