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白不慢,人哥的剑气更快,牙筷离青笋肉片还有那么一丝丝的距离,剑气就狠狠地砍在了牙筷上。牙筷一晃,却是无恙,虽说最后迟了那么一息,齐白还是顺利地将一片肉夹到了筷子上。 任歌微微郁闷,抿着唇,盯着那双牙筷有些忿忿不平。 齐白将肉片慢慢地塞进了嘴里,说不出的得意:“这可是一件法宝,你轻易打不坏的。” 又笑:“早知道你小子看我有些不顺眼,我这是有备……” 话音未落,眼前景色全然一变,自己已然身处于一片茫茫白雾之中,天地悠悠,怅然独立。 齐白微怔,随即苦笑,他还是大意了,算到了任歌,却忘记了任冉。 只是这对兄妹也太凶残了些,对他这个客人那是一点儿都不客气啊! 齐白好笑地磨了磨自己的牙。 任冉也在那笑,不过任冉笑得就比较揶揄了,她说:“齐师兄,这是我们的地盘,我哥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齐白眼神锐利地在空气中刷来刷去,口中冤枉道:“我只是跟他开个玩笑,何曾欺负过他!倒是他,我不过就吃一口菜,他就这样舞刀弄剑的,岂是待客之道?” “不告而取谓之偷,就算客,你也是不速之客。” 任冉在齐白看不见的地方对他做着鬼脸。 齐白再不说话了,凝心定神地寻找阵法的破绽所在,一道微不可查的蓝光,隐隐地从他双目之中射出,任冉清晰地看到,那些茫茫的白雾,在触及这片蓝光时,尽皆瞬间消融。 这种现象看似白雾为蓝光所分解,任冉心里却知道,那白雾不过是障眼法,齐白这是堪透了白雾的本质。 或者他就是凭这个看透了自己的修为的? 任冉心中猜测,又想,齐白在这里显示他的这种特别,是信任他们,并不怕被他们知道,还是说他这双眼睛早已不是秘密? 心中思绪虽然纷杂,手上的动作并没有丝毫停滞,任冉的手指飞速舞动,对着镜子打出一道法诀,顿时雾气纷纷退散,呈现在齐白面前的只是无边的黑暗。 齐白双眉微颦,目中蓝光再现,这次却不能堪透什么了,黑暗就是黑暗,不是什么虚假,而是任冉通过禁制隔绝了光线。 说起来,这个还是她自己的创意,利用人本能的惧怕黑暗这么一个原理。 自然,黑暗隔绝的不止是齐白,任冉自己现在也看不到他在做什么,只看到黑暗中隐隐有那么一道蓝光闪过,并不持久,一闪而逝。 任冉猜,他这种目力的用法也是有限制的,不能无穷无尽使用。 又过一息,齐白还是没有任何进展,任冉笑笑,将阵法解了。 她不过是想为任歌出口气,怎么可能真的把齐白困多久——虽然其实齐白也没做什么,可是,咳咳,她就是见不得任歌憋屈,哪怕那种憋屈只有一点点。 护短什么的,如果对象是任歌,她也有些不由自主啊,在理智没到达之前,手上就已经相当自发的那么做了。 阵法既解,眼前立刻光明大现,齐白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桌旁了,而是到了院中某处,不由奇道:“这是怎么回事,刚刚我并没有感觉到自己被移动过。” 任冉一笑,先说了一句:“承让了,齐师兄。” 齐白当真要认真破阵,自然有的是办法,别的不说,一力降十会,就算解不了阵,做点破坏总是容易的,他却只是凝神寻找破绽,虽说未必不是仗着自己目力奇特,但其中也存了几分让着他们的意思。 这一来一回,不过是一个师兄小小的考校,与一个师妹小小的玩笑罢了。 当然,任冉见不得任歌受半点委屈,要给他出气,这也是有的,而任歌在刚才并没有偷袭齐白,这也说明他心中对他并没有恶意,之前不过一时的孩子气罢了。 一场小小的试手,来得快,去得也快,任冉重新招呼齐白入席,这才解释说:“阵法中套着禁制,刚才那是五鬼搬运,你虽觉得自己并没有动过,但其实你已经被五鬼搬运法搬运到其它地方去了。” 齐白拍手称妙:“这短短几个月,你就将阵法禁制研究到了这个地步,说不得,你在这方面很是有些天赋,不妨深究。” “怎么,齐师兄倒不怕我不务正业,荒废了修为?” 任冉有些好奇地问。 齐白正色道:“一法通诸法,事实上哪有什么不务正业,心之所向,便是大道,做自己想做的事,才算得证自我,不违天道。” 任冉笑:“齐师兄时时不忘点化我。” 齐白叹气:“我这哪里是在点化你,我这是在时时提醒自己,直到哪一天,我把这件事忘了,只怕才真正领悟其中精髓。” “想不想时已是想,想不刻意已着意。” 任冉以茶代酒,敬齐白:“祝师兄早日得偿所愿,勘破心境。” 齐白肃然起敬:“你这话说的极是,言语简单,其道理却极深远。”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