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他目光沉沉,像是阴郁的天气,姜蕙被他瞧得心慌慌,也不知他为何而来,先开口问道:“不知穆公子有何事?” “你这儿有内堂罢?”他问。 “有……”姜蕙呆了呆。 他径直走进去,随身伺候的何远守在门外。 内堂相当于家中的客堂,做生意的,常与人相商,便是要有一间这样清净的厢房的。 姜蕙不知他要作甚,连忙跟了上去。 岂料一等她进来,穆戎反手就把门关上。 “咚”的一声,恰似她心里的惊惧。 姜蕙下意识要去开门。 他一掌压在上面。 姜蕙用尽了力气,门仍是纹丝不动,回头一看,他正盯着她,目光虽沉静如水,却也好似瞄着猎物的毒箭,她一下心跳如雷鼓,咳嗽一声,慢慢转过身,强自镇定的笑道:“既然穆公子有话要说,那就在此处罢,请坐。” 逃,逃不了,只能以退为进。 因她不敢呼救。 外面虽有宁温与两个伙计,两个丫环,可哪里抵挡得了穆戎随身带的侍从。 穆戎不坐:“这样说便好。” 她背对着门,他立在她面前,二人身高相差颇大,好似一座大山对着一棵青苗。 姜蕙心道,这样哪里好? 她只觉气都透不过来。 勉强咬一咬牙忍了,她垂眸看着地面道:“穆公子请说罢。” 因不太服气,她嘴角不甘的抿着,勾出小小的纹路,浓长的睫毛遮着如水眸子,时不时的有些颤动,看起来惹人怜爱,他微微侧开头道:“离五月没有多久了,你上回说,梦见姜家被牵连,是怎么回事?” 姜蕙吃惊的抬起头。 她没想到他会专程来问这个。 穆戎对上她眼眸:“兴许本王能帮上忙。” 这句话一出,姜蕙更是惊骇,也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再次试试夺门而逃。 她眸色复杂。 穆戎看在眼里,眼眸微眯。 她那样费尽心机来救姜家,其实都抵不住他在父皇面前一句话。 有他在,她原本什么都不需要做。 只可惜,姜蕙却从未这样想,想要向他献媚,想借助他来挽救姜家。 因她知道他的无情,不然上辈子,他早该替她找寻妹妹,也早该让她赎身,放了她走,这些举手之劳的事情,他都不肯,别说姜家了,姜家于他无益,便是满门抄斩,又如何叫他心软呢? 故而,他现在说要帮忙,她如此震惊。 “不知殿下为何……”她询问,“如此劳烦殿下,只怕无以为报。” 穆戎道:“何须报,你总归是本王的。” 原来是为这个理由! 姜蕙差点没气得晕过去,但转念一想,他竟为这个愿意相助,莫非还真瞧上了自己?也是,上辈子他在曹大姑那里,一眼就看上她,把她领了回去,足见是有几分喜欢的,后来也常令她服侍,反而原先的妾侍倒是再无机会。 可是,他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 她死也不肯给他为妾的。 姜蕙微微垂首:“殿下垂爱,只此事小女子不敢劳烦殿下。” “和谈劳烦,举手之劳。” 现在来说轻易,姜蕙却不想领这个情,声音越发柔和道:“殿下日理万机,怕没有如此闲心,还是小女子自个儿想法解决罢,假使不成,到时自当来求见殿下。” 她一味拒绝,说得再好听,也是为远离他,穆戎脸色沉下来,一步上前,捏住她下颌问:“你就那么不愿做本王的女人?” 他俊颜近在咫尺,眸中隐含怒火,姜蕙十分吃惊。 二十四岁的穆戎是看不出喜怒的,她从不曾见他如此,唯有那次她逃走,倒是真正恼怒了一回,甚至还想取她性命,但现在竟为她不肯委身于他而恼火。 看来年轻的穆戎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可那又如何,她仍是不愿的,假使今日听从,她日后必得与他做妾了,又何必?如今有何大人盯着何夫人,对于二叔,她也有些主意,她不是非得依附他! 她扭过头不答。 穆戎冷冷道:“原想给你个机会,你好好接受便是了,偏要推三阻四。说,到底为何不愿?你到底梦到什么了?” 自打他笃定姜蕙是他的女人,从回京那日便总是想起她,想起初次见面,她送吃食的勉强,二次见面她的疏远,不知为何,她那么讨厌他。今次借姜家一事相试,总算明了,她真是不愿,不然他愿意帮忙,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哪里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非得要不自量力的自行解决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