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资历的,不肯帮……”何远顿一顿,“莫非殿下想出手?” 穆戎淡淡道:“蒋原治跟张寿,不过半斤对八两,蒋原治利用职权犯得事儿还少?要不是有刘大人护着,早贬官了,父皇还不是看刘大人的脸面?” 当然,他这父皇本来也嫌少管事儿,都是刘大人在管呢。 不是说刘大人权倾朝野便无法无天,事实上,越国也多亏得他与其他几位重臣,才能得以繁荣。 可刘大人也总是个人,包庇些自个儿亲信,也是常有的。 这蒋大人便是其中之一。 如今自己女婿被太监弄倒了,他当然不甘。 何远询问:“那殿下的意思是……” “你去见周知恭,他有法子把张寿的侄儿弄出来。” 周知恭虽然也是穆戎的随从,可不像何远,他是经常看不到人的,何远知道他暗地里定是做了不少事儿,因王府好些暗卫都是归周知恭管。他神龙见首不见尾,有时候遇到,也是神神秘秘的。 可不像他,寻常只负责穆戎的安全。 何远领命,暗道,刘大人今年七十三了,听说身体也是一年不如一年,又有几年好活?等到他一倒,苍天大树没了,蒋大人还依靠谁? 可张寿还年轻呢,不止得皇太后的信任,也是伴着皇帝长大的,在朝中也有不少左臂右膀。 这是一股新的势力。 自家主子是想让张寿欠个人情。 他明白了,快步走了。 穆戎这才上轿。 姜蕙刚才正贴着窗听他们说话,几次听到张寿,她记起来了,张寿是那个大太监,皇上后来身体不好了,事情全是交给他处理的。她那时候跟着穆戎来京城,住在宫里不怎么出门,也常听到这张大太监的名号呢。 原来穆戎是与他有这份渊源的。 看到他上来,她又坐直身子。 轿子慢慢抬着走了。 到得街上,只听外头热闹纷纷,今儿是端午节,各家各户用过饭,好些都出来玩乐,她忍不住掀开车帘,只见路上有耍杂耍的,有卖粽子的,有卖符文的,有卖水果的,一个个吆喝起来,此起彼伏。 小姑娘们头上戴了榴花也出来玩,父母走在前面,兄弟围在左右,她由不得想起以前在鄠县,每回出门,也是这样。 那时候,她们还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呢,就跟普通的庶民一样,自由自在的。 她看着入了神,突然一只手压在头顶,把她吓得浑身一颤。 但一想,自然是穆戎了。 “有什么好看的?”穆戎道,“有本王在,你还顾着这些?” 他把她抱到怀里,上下其手。 姜蕙一会儿就不行了,气喘吁吁的推着他:“皇上送你轿子,可不是叫你拿来……”见他还不停手,她娇嗔道,“一会儿动得厉害,轿夫都知道在干什么了。” 她怎么好意思下轿? 下面四个轿夫呢。 穆戎一想,收了心,抱着她不动了。 姜蕙松口气。 自打成亲也有一个多月了,可这人在这方面没怎么收敛,还跟以前一样急吼吼的,见到她,总是忍不住动手手脚,没个节制,其实这算好事,可有时候她也真觉得羞人。 就像刚才,差点被他得逞。 她摸摸脸颊,有点烫,身上也热得很,穆戎与她差不多,浑身燥热,只觉这轿子越发闷得慌。 他把姜蕙抱在里面坐好,伸手把帘子掀开,立时有微风吹进来。 现在舒服多了。 “可见这轿子有个不足。”他道,“应该做个雕花窗,便是不用帘子,从外面看进来,也看不清人。” “这主意好啊,雕个芙蓉花的。” “那么喜欢芙蓉?”他问,“怎么不在园子里种上大片芙蓉花呢?只弄了些花盆,太不像话了,本王叫你好好布置的,你又来糊弄?” “不是,是因为不知住多久呢。”她叹口气,“我怕白费力气啊。” 听到这句话,穆戎沉默下来。 皇太后的意思,是想让他去衡阳,其实他自己去哪儿都行,可被人逼着去,他不太乐意,但是为此要父皇为难,与皇太后起冲突,他又觉得不太好。 长久以来,他便是在进与退中矛盾着。 有时候想要退一步,或许海阔天空,可有时候又明白,这是一个天真的,难以实现的想法。 他这样的人,兴许生来就只能往前进,哪怕最后粉身碎骨。 看他眉宇间渐渐有了愁,上辈子见到的沉郁好像又回到了他身上,姜蕙忍不住想要用手去抹掉它。 她看向窗外,忽地叫道:“殿下看,有风筝呢。” 他转过头,果然看到天上有个风筝,好像是个燕子,飞得高高的,自由自在,又瞧见她明朗的侧脸,他心情好一些,伸手捏捏她脸颊:“没出息,都是王妃了,还当自己是个小姑娘?”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