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墨生是江栋给养子选的小厮,跟荷香差不多同时到的少爷小姐跟前。 荷香便知道,她家小姐这身黑泥必然跟隔壁院的少爷有关系了,帮她换下衣服便去了隔壁院打听情况。 荷香走后,莲香也缓得差不多了,张罗着给江月儿抬来热水,洗了个透澡。 刚进澡盆,荷香就回来了。 她拿过胰子替江月儿搓头发,笑道:“少爷早就回来了,正在书房做功课呢。”压低了声音:“墨生说,今晚少爷不知道在哪蹭了一脸的黑泥,回来就让他把往时调的香在澡水里倒了一大半,又往书房和卧房里各点了些,小半年攒下来的那点香就用得差不多了。” 江月先嘀咕一声:“他怎么还在做功课?”问荷香:“他把那香都用了?那不是要香得逼杀人?” 荷香当然不好意思说,她刚进隔壁蓬蒿院就被那冲天的香味熏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但江月儿已从她脸上看出来,想象着隔壁那个家伙是怎么香叫正常人都受不了的,笑得差点滚倒进洗澡水里:“哈哈哈哈,死洁癖死臭美!臭不死你香死你也不错,哈哈哈哈!” 洗完了澡,江月儿兴冲冲地去隔壁拍门要看笑话,墨生却连门都没开,明明书房的灯还亮着,偏说少爷“睡了”,让她们改天再来。 虽然略有遗憾,但想到那家伙今晚的样子,江月儿直笑了半夜才睡着。 然而,第二天一早,她就笑不出来了。 墨生捧着一卷画给她,低着头道:“这是我们少爷叫我送给小姐的。” “是什么?”江月儿接了画卷慢慢展开,没留意墨生把东西递给她就溜了。 根据打开的画卷看,应该是一幅荷塘月色图。 这些年,她和杜衍两人同时跟阿爹学画。阿爹说她的画灵气十足,只是她生性惫懒,兴致来了才画上两笔,生生浪费了好天份。杜衍天姿虽比她稍逊一些,假以时日,在技法上胜过她不在话下。 这是唯一一个江月儿能毫无悬念胜过杜衍的地方。为着这一条,刚开始学画时,她学得可认真了,尤其看到那个家伙被她打败的样子,令她劲头更足了。 只是大约被打击得多了,后面再学画时,他就死活不肯给她看自己的作品了。 算一算也有一两年,江月儿没看到他的画作了,也不知道他如今的水准如何。 她好奇地将画卷全部打开,只看了一眼,脸色便是一变,“刷”地合上:这混蛋,果然昨天树林里的人就是他!他竟把昨晚她差点跌到荷池的那一幕画下来,还送给了她!丢死人了! 她紧张地问荷香:“你看到上面画什么了吗?” 荷香忍着笑赶紧摇头:要是承认的话,两位少爷小姐可不得再打起来? 江月儿咬着唇将画卷一卷,就要投进香炉中,临到要丢时,不知怎地,又变了主意,同荷香道:“找个匣子把它放进去。”加一句:“你们都不许打开看。” 荷香笑着应了,莲香问道:“小姐,既然这么不喜欢这画,干嘛还把它留下来?” 江月儿道:“这么长时间没看阿敬画画,等去主院吃完早饭,我得研究研究他的画技有没有进步,要是还是老样子,我可得好好说说他了。” 越说越觉得是那么回事,昂首挺胸地出了门。 两个丫鬟对视着窃窃而笑,赶紧跟了上去。 小儿女间的琐事一时两时说不尽,再说杜衍。 得知他在报考县试之际还要送外公外婆去松江,熟悉的朋友纷纷来劝他,说他考试在即,最好不要出远门,还是多温书为要,均被杜衍以松江与杨柳县坐船最多十天就能打个来回为由拒绝了。 因杜衍一向我行我素,除了如卢老爷等几位关系亲近的长者规劝几句外,其他人并没有怀疑。 整个六月的下半月,江月儿和杜衍都是在去朋友家道别中度过的。 直到七月初三,处暑这天,杜家外公外婆在亲友们的依依送别中登上了开往松江的船。 头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