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玛嬷叫乌希哈姑姑又做了枣团,上次额娘不是很喜欢吃吗?阿玛便捎带一些出去吧。” 安儿看她,“那阿玛呢?” 芽芽睁大眼睛,指着一旁几上的点心,“酱肉酥饼,阿玛不是已吃到了吗?” “姑娘偏心没天理啊——”安儿可不管自己吃没吃到,抱着双臂幽幽怨怨地,腔调先是高亢又转为幽婉,活像唱出来的。 敏若皱眉撇嘴,看着安儿一副幽怨怨父的模样,深觉丢脸。 芽芽无奈,只能又客气地对小宫女道:“问问乌希哈姑姑,酱肉酥饼还有没有吧,若是还有,请装上一碟,和枣团一起放在一个食盒里。” 小宫女忍笑去了,不多时提回一个食盒,笑盈盈道:“乌希哈姑姑早备好了,枣团和酥饼一样一碟,都在盒子里呢。” 芽芽松了口气,亲手接过捧给安儿,“如此,阿玛可以满意了?” 安儿用手捋捋并不存在的胡须——洁芳、敏若和瑞初一致嫌丑,没让他留,满意地笑道:“我儿孝顺啊!” 敏若别过头去,简直没眼看,并不是很想承认这是她亲生的。 第二百零六章 安儿在宫门落锁前被敏若打发走了,近日天气寒冷,睡前,敏若煮了一壶普洱茶喝。 京中的冬夜寒冷漫长,睡前用一盅热热的甜汤有助于睡眠,但敏若今晚不打算喝汤了。 她茶瘾不大,与其说是嗜好饮茶,不如说是有这习惯与偏好。 习惯是第一世跟随家人喝茶养成的,属于对温暖往事的怀念;偏好则属于报复性消费,上辈子接触的茶叶太多了,习惯了过手的每一把都战战兢兢,等到茶叶不会和自己的人头挂钩了,静坐品茶,似乎也成为了安全的象征。 安全感,谁不眷恋呢? 敏若深知人不能把自己逼得太狠,否则绝对会出问题,所以她很熟练地在进行自我管理时将放纵技能点拉满。 人呐,还是要活得快乐的。 安儿新送进来的茶饼她瞧着眼馋得很,干脆就给撬开了。 二十年陈的普洱她手里有不少,甚至年份更久的也不是没有,但安儿说这一饼是从老制茶人那弄来的珍品,安儿走后兰杜试图把那盒茶取走收起来,被敏若用灼灼目光生生又是给盯放下了。 兰杜到底还是没拗过敏若,看敏若拿着工具敲敲打打,最终使巧劲撬下一小块茶扔到壶里,兰杜无奈一笑,还是轻声问:“可要些茶点?” 又道:“若用了点心,就晚些歇息吧。” 她在心里给敏若找好了理由,难得放纵一次,没什么大不了的。 敏若年轻时,三更半夜爬起来吃夜宵的事都没少干,还是这些年才逐渐将种种“恶习”都掐灭了。 “安分”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值得偶尔放纵一次吗? 兰杜在心里将理由给敏若列得完完全全,自己就说服了自己。 好在敏若还算有点数——为了多活几年,有去康熙坟前讲故事气死……哦不,气碎康熙棺材板的本钱,她近年已经逐步开始控糖、控制饮食,并一直持续锻炼。 反正身板绝对比康熙健康,所以康熙说她老了,她真是半点都不服。 为自己小命着想,敏若没叫乌希哈再做高糖高油的茶点,只坐定在炕上。炕沿边上铁架上架着一只竹茶炉,竹为皮,炉内以铜为里,炭火燃起架上壶,茶香很快随着雾气氤氲流出,敏若轻轻一嗅,眉目舒展开,笑对芽芽道:“你阿玛这回没上当。” 芽芽本来眉眼弯弯看着兰杜,好像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似的,眼中盈着细碎的星光,甜的像蜜糖,又带着天真与惊奇,干净得仿佛一汪清泉。 但对上这样的目光,兰杜竟然莫名有一种被打趣了的感觉,好在这种目光干净到令人无法生出反感,她只能无奈回以一笑。 等敏若开口,芽芽便又回过头去,乖巧安静地倾听。 听敏若说安儿眼光不错,芽芽又笑了,道:“这句话我得记下来,回头说与阿玛听,阿玛知道了不知要有多高兴。”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