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她便放松了警惕,乃至于在法喀离京之后,竟然疏忽了对索额图的监视。 幸而如今及时发现错误,敏若立刻开始查缺补漏。 事务复杂,最好还是面对面交流比较容方便,然而行宫管理严密,敏若送信出去容易,想见兰齐一面却难。 幸而兰齐如今就在近边,文字交流也算方便直接,省去许多周折。敏若吩咐之事虽多而冗杂,能够及时沟通,兰齐也很快弄明白了敏若的意思,踏上回京的路程,开始京中的一系列布置。 那边康熙收到篙祝和虞云联名奏章之后,便召随行大臣开议此事。在没有威胁到切身利益的情况下,大清最高行政机构大多数时候的工作效率只能说是非常一般。 而福寿膏的害处,他们也并没有最直接的感受。一群人对着一封奏折空谈,能说出什么好笑的话来都不会令人意外。 对于奏折中说,军中将士有染此烟、行状颇骇人,众人议论纷纷,认为值得关注的有之,觉得恐怕是篙祝与虞云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的也有之。 前朝时便有藩属国进贡福寿膏的旧例,传言万历皇帝当年也常用福寿膏,也未见所谓“骇人”之处。 这是反方所持最有力的论点,不过到底是前朝的皇帝,他们也不敢多提,十分克制地注意着分寸。 康熙被他们吵得头疼。这群人从路上直吵到热河,每每议事,康熙跟前都热闹极了,其中反对福寿膏害处之人,便有与索额图“颇投契”的臣子。 随着更多的端倪被发现,京里的最新消息一条条地被递来,康熙心里其实已有了定夺,虽还未彻底拿定主意,目前却也已做下安排。 车队刚刚停驻热河,众人驻跸行宫,霍腾卷着包袱策马离队,向相反方向狂奔了。 康熙命篙祝与虞云暂缓回京,霍腾赶赴粤地调查此事。福寿膏之害是否严重,比起听人在帐中互相撕扯攻讦,康熙还是更倾向于自己的“眼”见为实。 前头的消息传到后面,哪怕如今这座行宫中没人比敏若更清楚一切缘由,她还是得在康熙说起派霍腾出去时装傻充愣,抱怨道:“蓁蓁还怀着身子呢,您倒好,把霍腾给派出去了。” “太后已抱怨过朕了。”康熙道:“趁他年轻,正好多历练,若做成几件好差事,何愁前途?好男儿志在四方!” 敏若道:“您这些大道理我们倒是都懂,可蓁蓁这边怀着身子受着苦,也正是需要夫婿陪伴之时,我们哪有不心疼的?” 康熙道:“德妃说她会好生安慰蓁蓁的,你也安抚安抚她。她的身子好时,叫她们姊妹随意出去逛逛散心,带足了侍卫便可。” “她们姊妹”。 包括的就不仅仅是已经成婚的蓁蓁,还有尚未出阁,还受宫中规矩旧俗约束的公主们。 甘棠她们平常想要出行宫溜达,少不得自己额娘、太后、康熙一层层地请示,这会康熙如此吩咐下来,她们可有得快活了。 康熙亲口允了的,太后自然不会多做阻拦。 敏若听了,笑道:“孩子们听了就该欢喜了。出去走走也好,蓁蓁的身体底子本就好,若如一般妇人一样困着养胎,反而对身子无益。” 康熙懒得听这些产育经,只是又想起一件事来,看了敏若一眼,见她神情温和平缓,旁敲侧击道:“法喀近日可来信了?” “可不来信了?还送了几匹好丝绵来……怪了,他那些书信礼物都是一起送来的,您还得了两柄好扇子呢,怎么这会却问起妾来了?”敏若似有几分疑惑。 康熙道:“是朕忙忘了……他信里同朕说江南秋景甚美,看得朕还怪艳羡他。” 他明显是要含混过去,敏若嗔怪地看他一眼,“他给我的信里倒是也说秋景甚美,还说有人竟然献给他一种烟,号称用过了便能镇痛健体,疗愈旧疾。您说可笑不可笑?” 她似乎只是随口一句,然康熙听者却有心。 给敏若的信中也说了,便说明法喀确实只当那所谓神烟是个笑话。 若知道那烟土的害处,为免敏若担心,法喀在给敏若的信中绝对是一个字都不肯提的。 康熙随意想着,心底某个略提着的地方不禁一松。 见敏若神情轻松的样子,康熙想了想,道:“那烟土有个别名叫‘福寿膏’,太医们各执一端说不出个一二来,但前段日子虞云上的折子里,却言此物危害极大,易令人服用成瘾。” 敏若一下坐直了身子,康熙拍了拍她的手,嘱咐道:“法喀一时虽对此无意,然他七尺男儿如今深受病痛所苦,有奸人连进谗言,也怕他心动。朕已在信中与他说明此事,但思来想去,还是得你再嘱咐他和他媳妇一回才稳妥。尤其要让他媳妇注意他日常饮用之物,免得他遭了有些奸邪小人有心之算。”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