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进来,安儿委屈巴巴地说清楚前因后果,康熙白他一眼,“都是做阿玛的人了。” 他眼里写满了“幼稚”两个字,安儿撇撇嘴,委屈地蹭到媳妇身边坐,敏若冲他得意一笑,康熙又看她一眼,“你也是,休要欺负孩子。” “我怎么欺负他了?”敏若理直气壮地道:“就算我欺负他了,孩子生下来不就是用来欺负的吗?” 康熙明显有些无语。 若不是女儿还在怀里,安儿恐怕真要哭天喊地、以头抢地了。 瑞初奉茶与康熙,然后方重新落座,康熙来也不是只为了闲坐聊天的,他坐定饮茶休息半晌,方道:“钦天监今日将选出的几个好日子送来了,朕看有今冬的、也有明春、明秋的,心里觉着明春好,天气舒服,时间也宽裕。” 选的还能是什么好日子? 自然是瑞初的婚期了。 自楚楚、庆云出嫁之后,内务府便开始筹备瑞初的嫁妆,有颜珠和书芳在,敏若无需操心多少,因为内务府办得必定妥帖,她也安心交付出去,只盘算着自己手里要给瑞初多少添妆。 康熙则不然,他更关注内务府的动作,哪样东西哪省采买都要特地交代,还不时嫌弃敏若对女儿的嫁妆不够用心。 对瑞初的婚期,他迟迟没有定下,甚至一直采取能拖就拖的政策,如今忽然提起这事,倒是叫敏若也恍惚一下。 转瞬间,敏若回过神,带着笑道:“春日好,春日不冷不热,穿着嫁衣也舒服。” 康熙皱眉道:“秋日似乎更凉爽些。” 安儿扬扬眉,懒洋洋道:“臣还觉着冬日好呢,冬日更凉快。” 康熙看他一眼,道:“十七的字写得不好,你今日既得了闲,去教教他吧。” 安儿惊讶地睁大眼睛,“不是十三教十七练字吗?” 康熙淡淡“嗯?”了一声,安儿于是明白了,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应一声,然后行礼告退,垂头丧脑地去了。 敏若交代:“用膳之前回来。” 母爱有,但是不多。 安儿答应着,等他去了,敏若方笑一笑,道:“没准他说的是明年的冬日呢?” 康熙“哼”了一声,“朕看他胳膊肘都拐到那虞云那去了!” 在一旁安安静静剥果子的瑞初捕捉到关键词抬头,反应过来是在说她哥,又漫不经心地低下头,康熙看她真是全然不在意的模样,心气顺了两分,然后又莫名有些怜惜起了在京营兢兢业业练兵,年初大阅比骑射力压数位蒙古王公子弟,给他长了不少脸的未来女婿。 敏若与康熙商量着瑞初的婚期,瑞初这会不便发声,她选哪个日子她亲爹都容易气不顺。 或者说对康熙来说,敏若的意见也没有那么重要。 他心里中意明春成婚,瑞初的年岁到底不小了,他再舍不得女儿,也不得不承认虞云算是个值得托付信任的,女儿的眼光不差,他也不愿耽误了女儿。 一壶清茶沏好,敏若抬手斟茶,顺手扇了扇茶钟上袅袅升腾起的水雾,茶香气韵悠长,敏若先奉了一盏给康熙,然后示意两个小的自己来端,自己端起一钟,呷了一口细品,方徐徐道:“春日成婚最适宜,气候好、事情少,有满园鲜花送嫁,草木缤纷,皆是贺我儿婚后夫妻和顺、万事和美。” 康熙看她一眼,似乎在说“你倒是想得挺好”,敏若非常光棍地支着下巴看洁芳喂开芽吃果子。 瑞初将果子剥好,洁芳拿小银匙刮了点沫沫送进开芽嘴里,小芽芽是真不挑剔,一点果肉沫也吃得眉开眼笑的,她还不够大,果泥吃多了怕不能克化,因而给得很是克制。 等洁芳给完了最后一口,开芽天真地只当是收回勺子去舀下一口,接下来还会有,于是满怀期盼地张大嘴巴等着,却只等到了洁芳拿拧湿的巾子来给她擦嘴,一时震惊又伤心,哭得如天塌了似的。 日日都有这一出,敏若瞧着半点没有心疼,只觉着好笑。 康熙倒是头次看见,小姑娘哭得实在可怜,白嫩嫩的胖脸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