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雅觉得自己和父亲其实很像?。 他应该是最受爱戴的西葡国王,不然也不会年年有人打着为他报仇的旗号在维斯敦制造爆炸,比起之前走马上任,又总是因为膝下无所出而将接班人的位置还给维斯敦皇室的国王们,希雅的父亲好像上辈子在西葡活过一次似的,尽心尽力,宗教虔诚,热爱歌舞。 可尽管如此,面对亲弟弟的打压,他选择了妥协。 “朗索克其实没有什么不对,”希雅记得他在书房里收到来自维斯敦的命令,神情苦涩, “他是为了大局,虽然日子难过了一点,我愿意支持他。” 哪怕是最艰难的日子,父亲也仍旧自欺欺人的, “我的弟弟信赖我,我不能辜负他的信任。” 现在希雅觉得,也许他只是懦弱,和她一样,不敢转过身拒绝,不敢确认自己的反抗是正当的,不敢挑起事端和战争,不敢取舍信仰和未来。 不敢为鲜血负责。 醉醺醺的殿下踢翻了一个酒瓶,身旁一个少年揉着她的耳朵安抚,又被她推开了。 这是莱茵夫人的会馆二楼。 夫人刚从一个酒局回来,听说了殿下难得造访,想要夸赞她的开窍,便看到窝在沙发里,抓着半瓶酒的希雅。 成熟女人丰腴的身体将她揽进怀里, “没出息的小殿下哟,听说你去看斐迪南了?” 维斯敦有点资历的人都知道她和斐迪南的婚约,只有那些刚刚踏进这个名利场的愣头青才会一无所知,以为自己是殿下唯一的那一个。 莱茵夫人将她手里的酒瓶拿开,抚摸她的头发, “真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好伤心的呢?” 殿下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这段日子莱茵夫人没少洗她的脑。 “爱情是说给没权力的女孩儿听的,”保养得当的夫人总爱歪在沙发上抽烟, “拜托了,你见哪家贵族的少爷是听爱情故事长大的?” 那时候夫人递给殿下一杯烈酒, “我们有权力,又有钱的女人,不需要追逐这种饭后甜点。” 于是夫人塞给她许多饭后甜点,并邀请她来品尝更多种类的甜点。 并时不时地嘲笑希雅,她连舔都没舔一口,就说自己不喜欢。 没有女人不喜欢甜食。 就像男人都是肉食动物。 你得试试。 与此同时,会馆的一楼,装潢精致的餐厅里,兰泽尔和一众军官举酒碰杯。 连着几日在黑市搜索爱情魔药的线索,军官们已经记不清有多少药物是招摇撞骗的假货,又审问了多少临时改行想要一笔暴富的巫师,最后依然一无所获。 黑市的利益并没有吸引出真正的女巫。 不管怎么说,他们仍旧确定了阿德瑞纳的罪行,于公于私,都应该庆祝了一下,地点是军医艾步特定的。 一个着名的,好酒好菜,好八卦的风月场所, 的附带餐厅。 几个军官正对着走廊出一个低头抽烟的年轻人挤眉弄眼, “看到没有,那是莱茵夫人的新宠。” 兰泽尔记得这个名字,就在不久前,他还在给希雅的请柬上看到,将军皱了皱眉, “莱茵夫人?” “呵,”艾步特笑起来,“您不知道,这里是莱茵夫人的产业,楼上可是不少贵妇人的乐园。” 几个军官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有一个吹了个口哨, “你可得当心,上周有个在这里吃饭的年轻人,就被莱茵夫人看上了。” 另一个吸了一口烟,刻意摆出了风流的姿势,“也许人家就是故意在这里呢?” “也说不准,”军医冲走廊的年轻人努了努嘴,“我听说,他那玩意,特别大。” 将军有点不舒服地皱眉,在一众“怪不得”,“看不出来”的粗噶笑声里,兰泽尔低头喝了口酒。 性别、种族、权力、阶层之间的鄙视链是交错的,看起来复杂,践行起来却格外直接简单。兰泽尔并不熟悉希雅的交际圈,当然后者也没有邀请他介入的意思。 但他知道莱茵夫人是她朋友中的一个。 应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