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能的繆露呀,請告訴我犄角菇燜飯應該怎麼做吧!” “家裡沒有甜蘿蔔,還是算了吧。”繆露用一種慵懶又愉快的語氣說著否絕的話。 “需要甜蘿蔔嗎?又不叫犄角菇甜蘿蔔燜飯。”克羅爾較真地回應,“而且我也不喜歡吃甜蘿蔔……” 完了。說完這句話他就後悔了。 “您知道甜蘿蔔有多麼健康嗎?甜蘿蔔被譽為超級食品,包含多種維生素和微量元素……”繆露開始了她的長篇大論,當然,是從網路上搜索來的,她要是願意她會念上一篇幾百頁的論文。 “好了好了,就告訴我不用甜蘿蔔的做法。” “不用擔心,我已經幫您購買了一個甜蘿蔔,十分鐘以後就能送到。在那之前,您可以先把米飯煮下去。” 克羅爾又好氣又好笑地回到客廳,只見赫利塔正在偷笑他。 “別笑話我了……啊!不好,竟然忘記了。”克羅爾剛坐下又站起來,從哪裡翻出一條毛巾和一套居家服。“唔……先去洗個澡吧。”說著遞到了赫利塔面前。 怎麼就忘記了不久前才發生過什麼不好的事情。但是事件的中心人物卻非常平靜地接過了毛巾和衣服,嗯了一聲就走進了浴室。 “如果需要什麼都儘管跟我說。”克羅爾在緊閉的浴室門前說。 過了一會兒裡面傳出聲音。“嗯……我沒事的。” 希望他沒什麼事吧。克羅爾心想著,從櫃子裡拿出急救箱放在客廳茶几上,順勢坐到沙發上,他突然反應過來還有一封郵件需要發出去。 “您好修安先生/小姐 我從一家叫長須貓的二手書店得知您的聯繫方式……”他又開始從頭編輯這封郵件了。 在他沉浸在遣詞造句的思索中時,啪嗒啪嗒的腳步聲接近了他,克羅爾感到身後一陣熱氣襲來,混雜著沐浴露的香氛——好奇貓正越過他的肩頭盯著他的手機螢幕。 “你洗好啦。感覺怎樣?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嗎?”克羅爾放下手機轉過頭。 眼前的少年歪了歪頭,腦袋上蓋著的浴巾偏移了些許,溫熱的身體還帶著水汽,粉色的脖子和肩膀上卻是紅腫和淤青。 “沒什麼不舒服,就是熱得有點暈……我能喝點水嗎?”赫利塔摸了摸額頭。 克羅爾愣了一下,然後起身去拿飲用水,“但是……看起來流的血還挺多的……我這裡有些應急藥品。” 赫利塔接過玻璃杯,嘬了一小口。“不用擔心,我沒事的。” 看著他低頭忽閃的眼睛,克羅爾說不出地心疼。無法出生在良好家庭裡的孩子,要怎麼保護自己,怎麼憑一己之力對抗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呢?他心想著,揉了揉赫利塔濕漉漉的頭髮。 “先把肚子填飽吧。”甜蘿蔔已經送到了,飯也煮好了,剩下的就是把幾樣東西放一起…… ——“繆露,要怎麼做呀?” 吃完飯,赫利塔幫忙收拾了餐桌。他想起了過去,在路可家裡,也每天會幫忙做家務。有一天他負責燒飯。在等著鍋裡的水煮沸的時候,他閑得太無聊,就坐在牆角的燃石堆上揀燃石碎片畫畫玩。翻開燃石,他發現了一截籬蜥斷掉的尾巴,粉白色的一截,是寄住在他們家裡五隻籬蜥中的一隻,他給取了名字叫糯糯。他撿起糯糯的斷尾,捏了捏,突發奇想地扔進了爐灶裡。忽然間,爐灶裡的火焰高高竄起,變成了綠色。劈裡啪啦的燃燒聲越來越猛烈,他嚇得趕緊奔出去找夏拉。回到廚房,火已經把鍋裡的水燒幹了,呲呲聲混進了火焰的爆破聲裡。他躲在夏拉背後大哭,夏拉一邊安慰他一邊向爐灶裡扔了一些東西。後來火是怎麼熄滅的他不記得了,只記得夏拉緊張地問他有沒有受傷。 “嗯?你還好嗎?”克羅爾發現小傢伙捧著碗碟愣在原地,湊近一看他竟是在嘩嘩地掉眼淚。 一時束手無措的克羅爾手忙腳亂地拿過碗碟放在水池裡,蹲下用手給他抹眼淚,一邊不停問他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像是被堵住了嗓子說不出話,赫利塔只能搖著腦袋不住嗚咽著。 窩在克羅爾懷裡不知過了多久,他平靜下來了一些,緩緩地說:“只是想起了在白牆外的家人……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背上輕拍的觸感停了下來。 ——“白牆……你是指什麼白牆?” 面前的克羅爾像是在思索一個未知的概念。 “就是那個……城市邊緣的隔離射線。你們不這麼叫嗎?”赫利塔坐起來不解地問。 “……城市邊緣是巨大的裂谷啊,外面那道深淵沒有人能過得去吧?怎麼會有你的家人?”克羅爾的一字一句都很清晰,但是赫利塔沒辦法理解他的意思。 “你在說什麼……?但是,但是我就是從牆外來的啊?”赫利塔提高了聲音。 沉默了片刻,克羅爾張口說道。 “我只聽說深淵下面住著很多妖獸,沒人會接近那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