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又松了松,心情神情都很震惊。 她要是没记错,这脸,这侧脸……简直和那日夜里惊鸿一瞥时一模一样,一生都忘不了! 是天底下相似的人太多撞脸了,还是自个儿没睡醒看花眼? 前些天拿刀挟持她的危险人物,竟和她同窗读书?! 怎么想都无法令人接受! 左元和领着人在案前坐下,回身取了书,指尖捏着下巴上的胡须沉思了良久,皱眉道:“既是有新学子入学,今儿的课试,就先免了吧。” 周遭松气之声此起彼伏,金枝靠在椅子上如释重负地抚着胸口,庆幸道:“还好还好,这人来得真是时候。” 但侧目去要去和奚画说话时,却见她面容呆滞,双眸木讷,不由吓了一跳。 “小四,小四?……” 直到她推了一把,奚画才反应过来:“诶、诶。” “想什么呢,入迷成这样?” 她闻言,欲哭无泪地抱着书,转过头又正经又悲哀地说道:“没……我只是,在思考人生罢了。” 金枝挠了挠头,莫名其妙。 * 一上午奚画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先生讲的她一个字都没仔细听,反倒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关何的一举一动。 在如此细微观察之下还是有所收获的。 比方说他压根就没动笔写过字,能用左手做的事,就绝不会抬右手;就连走路时也有意无意地护着自己右臂。想来那时候受的伤还未好,毕竟伤口很深,这才过了三日而已,倘使不小心碰到保不准会裂开。 难不成此人当真是那来路不明的贼匪?奚画心中一凛,这事可事关重大,要不要向院士禀告? 可若是自己认错,冤枉了好人,旁人定会觉得她有意生事。更何况,如果打草惊蛇,反让他多心,到头来一不做二不休,杀了自己那可怎么办? 纠纠结结思索了良久,奚画终是一咬牙,心道:敌不动我动,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为好,横竖再这么猜下去,夜里又将睡不好觉,身体不适事小,耽误念书事大! 故此等到下学,她连书也没仔细收拾,起身便把那关何扯到对江亭没人的地方,既紧张又害怕地保持距离,认真注视他。 先是拿手比划比划了一下身高,随即又伸手遮住他一半的脸,犹自思索着。 后者满脸不解:“你作甚么?” 奚画狐疑地盯着他的脸,联系脑中尚存的记忆,小心问道: “你……到底什么来历?” 原来是问这个,他眉头展开,想也不想颔首回答:“我是蜀中人士。” “我不是问你打哪里来的。”她有些口不择言,寻思了一会儿,“你是这几天才到平江府的?” “嗯。” 奚画皱了皱眉:“那你前些天,夜里可有去过朱雀街?” “朱雀……” 对方眸色一怔,定定看了她片刻,额上竟隐约冒出汗珠来,手握成拳,仿佛比她还紧张几分。 奚画只见其负手后退了一步,顿时疑心更重:“果然是你?” 后者摇头:“不是我。” 奚画一脸不信,哼哼了两声:“我还没问呢,你着急什么?” “……” 瞧他表情有异,奚画甚是鄙夷地睇了他一眼,“你是不是……” 话还没说话,就听对方急速打断:“我不是。” 如此欲盖弥彰,她愈发肯定:“你不是什么?” 那人喉头一滚,未及多想张口就道:“我不是有意闯入你家中去的,我只是……” 仿佛意识到什么,后半句话戛然而止。 ☆、第3章 【鲜衣怒马】 微风吹拂,叶落纷纷,四下里鸦雀无声,万马齐喑,一派寂静。 奚画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指着他怔怔道:“你你……你原来是……” 关何轻吞了口唾沫,急忙去看周遭附近有无人经过。幸而对江亭偏远,平日就鲜少有人,眼下正午更是幽静,莫说是人,连鸟雀也不见一只。 倘使在此地将她解决掉…… 想了想,又觉不妥。 毕竟自己才到书院,人生地不熟,善后必然麻烦,何况他尚有要事在身,如今不易轻举妄动。 正为难踯躅间,且听她下半句道:“你原来是个偷儿?!” 关何微微一愣,不知如何对答。 “我说怎么这么可疑。”奚画围着他绕了一圈儿,颔首道,“你是为了进书院才去偷人钱财的罢?” “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