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多。说笑之际,蓦地看到那前头走来一个人,身着一件黑蓝相间的云纹服,似是哪个镖局的打扮。 关何第一眼瞧感到眼熟,在脑中略略思索了片刻,猛地一惊。 是白氏镖局的人! 这个人他认识。 记得上次刺杀何道东就险些命丧于他手。 据悉自那日起,他一直在寻他下落,甚至高价悬赏。 想到此处,关何心里不禁忐忑。尽管那时自己脸有蒙面,但若是高手,要从一个人的走路姿势和吐息之中发觉异样亦非难事。 眼见对方离他愈发近了,关何拉着奚画悄悄偏了些方向,想与其岔开。 “前面那位小兄弟,留步。” 刚走出几步,背后登时听到他声音,关何瞬间怔住,迟疑了一瞬,依旧拽了奚画闷头前行。 “关何。”扭头望了几眼,奚画不由奇怪,“人家好像是在叫你。” “别出声。”他低低道,“等回去我再和你细说,这个人他其实……” 话音未落,右肩竟被那人一掌制住,关何愕然侧目,对方眸色暗沉,手上力道却未减半分,眼睛直勾勾打量他。 “小兄弟,你走这么急作甚么?莫不是,在躲什么人?” 关何眉峰轻拧,把奚画往旁边推了推,转身挥开他的手:“阁下,有事?” “谈不上有事无事。”那人在他身上上下一扫,淡淡道,“只是觉得小兄弟这身形……好像在哪里见过。” “哦,是吗?”听他这口气,量来是对自己身份十分怀疑,关何不动声色地把藏在袖下的弯刀轻握在手。 “在下不过是猜测,敢问……小兄弟是什么地方的人?” 见他已将右手背在后,约莫亦是拿了武器。关何登时紧绷起神经。 毕竟奚画在身边,对方要是出手,他必须先避开这个位置才行。这样一来,先手的机会就没有了,此人武功不弱,让他这一招自己定然吃亏。但思来想去眼下也没有再好的办法…… 两人四目相对,僵持不下。 眼看已是剑拔弩张,正在这时,旁侧一个声音响起。 “哟,白总镖头,你如何来平江了?扬州的事不用忙了么?” 此言一出,两人皆转目循声而望。不远处茶肆门前,尚远边笑边走过来,刚站定,胳膊一伸就往关何脖子上揽去,甚是亲密道:“你小子怎么也在这儿?……哦,难不成你们二位也认识?” 视线在尚远手上流转了一圈,白镖头勉强挤出些笑容:“原来是尚大人,我说为何听着这声儿如此耳熟。” 他又睇了眼关何,笑问道:“这位小兄弟是尚大人的……” “他是我拜把子的兄弟。”尚远不及多想就笑道,“早些年也在我义父手下办事,而今与我一同念书。他这小子心气儿高着呢,要考状元!” “哦,是尚千岁的人,失敬失敬。”白镖头总算是把右手从背后拿了出来,眉头一松,便向关何笑道,“适才认错了人,还望小兄弟海涵。” 关何喉头一滚,哑声颔首: “……不妨事。” 与尚远寒暄了两句,兴许是事务繁多不宜久留,草草作别。 “今日有事在身,既然尚大人在此,往后得空我再登门拜访。” 尚远抱拳:“白镖头好走。” “告辞。” 目送他从拐角处闪身不见,听得云里雾里的奚画这才歪头来问:“咦?你们俩关系几时这么好了?还拜了把子。” 尚远将手松开,弹了弹衣袖,笑得促狭:“佛曰‘不可说’。” “卖什么关子啊。”奚画努努嘴,又去问关何,“你们几时拜的把子?” “……” 眼看他斟酌甚久还没答话,尚远突然岔开话题:“阿四啊,刚刚在路上碰见青姨,她叫你早些回家做饭,晚上你家要来客人。” “啊?真的?”奚画赶紧从关何手上拿过书袋,“这都快戌时了,我还没买菜呢!不行不行,那我先走一步。” “小心点。” “好!” 急吼吼地把书袋子一挑,奚画哒哒哒地朝前跑。 很难得的是,关何没有跟着一起。 身边来往的行人似比方才少了些许。 晚风拂面,冷意上涌。 “这么特意支开她,看样子,你是知道我的身份了?” 尚远冷冷笑了一声,刚侧头,就觉空气里刀风凌厉,他抬手抽剑。 几乎是同时,“砰”的一声,刀剑相撞。m.XIaPE.com